宣城的风景说好看便好看,但是说尔尔也只不过是尔尔罢了。
马梨苏原本为了不让随行当中的人起疑,已经做好了打算再这儿仅仅停留两三天就离开宣城。不管这里跟着的有没有皇帝的人,只消他们知道自己已经与赵青岚完全决裂了,往后他们要与谁去说赵青岚尚且活着,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但是谁知在碰见赵青岚之前,竟叫她先碰见了君宸轩。
不同于别的王朝,皇室兄弟戕害。许是小说当中皇帝注定要成为一个默默守候的男配,所以当今对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却是信任得很。
只要君宸轩在,她便不用担心会被怀疑是不是事先知道赵青岚并未战死身亡,是不是与赵家合谋,有着别的谋逆的想法。其实再多的在马梨苏眼中也算不上多大的事情,她只不过不想让还在京中的顾离夜受到自己的牵连而已,这也就是来到古代世界的不方便的地方了。要换了现代世界,谁管谁心里怎么想的,她直接走人,别人心里再有想法,那也奈何不得她。
她也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不过,情势比人强,阴差阳错之下,她竟在宣城停留了好些时候。
宣城的风到底不比南边的温柔,尽管已经在北边度过了两个世界的马梨苏,在夜里听得这个风"呼呼"作响,在空荡荡的院子当中呼啸而过,依然还会觉得不习惯。这里的夜晚过分的安静,而这里的风却过分地肆虐。
想到现下堂而皇之住到了她租下的院子的君宸轩,马梨苏更是恼火。
那日与冷清涵、赵青岚两人分开之后,她原意是寻个时机,便也与君宸轩分道扬镳了便是。系统任务让她与君宸轩成亲,可这到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现下,那冷清涵与君宸轩的关系也还剪不清、理还乱呢。
这场戏的前景提要实在是太复杂,不如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她再出手。
抱着这样的想法,马梨苏想的是与君宸轩分开之后,第二日就启程,离开宣城,远走高飞。
可是哪里知道君宸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一改在京城的性子,对她死缠烂打起来。
"正巧本王来得急忙,未曾寻到个落脚的地方。"君宸轩在马梨苏脚上已经有了转向的趋势,嘴上也正想要说出告辞的话的时候,抢先了她一步,说,"听说顾小姐定下了这儿一处宅院,不知,可方便让本王借住?"
不方便,告辞:)
马梨苏觉得自己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她忍住了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拒绝,看着君宸轩,不断警告自己,这人是当朝王爷,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拒绝了他最后不方便行事的只会是自己。
"王爷这样说话那便是生份了,民女收留过一回,那收留第二回也是没有问题的。"都是做王爷的人了,怎么就这么没有眼色劲儿呢?马梨苏叹气。
君宸轩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虽然高兴,但是脸上并未显露半分。
却只有熟悉他的人能够瞧出来些。
躲在暗处的冷清涵看了,烦闷与委屈交织在一起,不断折磨着她的理智。
在巷子中看到君宸轩与顾小姐相处时,她便觉得不妙。君宸轩不是一个有大爱大恨的人,但是不过是那女子一二的话语,就能惹得他情绪有极大的波动。自己不能、兴许,连她那个所谓的君宸轩的白月光的长姐,也不能。
只有她。
冷清涵重新看向了他们俩。
他们已经近乎于并肩而立了,仔细瞧了,却也能看出来,女子的脚步快上半程,男子对她很是尊重。反而观之,那女子却并无甚多在意。
她生得伶俐俏皮,身上自有一番独有的气势,不比京中所谓的贵女更差。
"好了,清涵,别看了。"赵青岚见冷清涵的表情越来越失控,心中涌出心疼来,不由地劝慰她。
冷清涵却没有回头,反而是看着那两人越来越远的背影,问,"顾...顾离簌是怎么样的人?"
赵青岚听到她的名字,下意识便皱起了眉头来。沉吟了片刻,才回道,"我不知如何说她。从前我以为她是个胡搅蛮缠的人,没有半分女子该有的矜持,如今却觉得她比谁都洒脱。"这样洒脱,让他瞧了,也觉得羡慕。
他总有太多想要的东西,人生也一直顺风顺水,除却上回的失利之外,竟也没有受到过别的委屈,想要的几乎都能得到,所以没得到的都极度渴望,完全放不下。他对冷清涵亦是如此。
冷清涵原以为他会诋毁顾离簌,却没想听到这样一番话。
这才不得不承认,那女子能获得君宸轩的青眼,该不是与自己想的那般,只不过是君宸轩为了稳住京中的丞相。她的确有足够的好,才能获得他人足够的欢喜。
"这样啊。"她一声低声的叹息,很快就消散在了风中。
赵青岚只来得及听到个尾巴,想要听个完整的时候,冷清涵却主动抬脚转身准备回去了。他放下了心来,便将那声叹息忘在了风中,赶急赶慢地跟了过去。
是夜,七夜楼第七层却还亮着灯火。
那灯火通明的房中坐着一位颜色惊人的男子,只不过再好的样貌,在他睁开了眼,露出他那双白惨惨的瞳孔之后,都消失殆尽了。
他正将手中的信件放到了烛火上,手指拈着,任那火苗蹿上来,也不觉烫。
那纸不消半刻便被烧成了灰烬,在这与瞬间无甚区别的时间里,匆匆能在纸上看到宣城、冷清涵、轩王爷等几个字眼。而那男子的脸更是冷冻逼人,骇人的眼中吐露着他并不愉悦的心情。
宣城、君宸轩、赵青岚。
他晃荡着这几个名字,手指也放在桌上轻点。不过是轻轻点了几下,那檀木打的木桌,便七分八裂开来。男子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眉头便皱了起来,嘴上"啧"了一声之后,索性用内力将屋子中的烛火全熄了,只在无边的黑暗中喟叹着才得知的故事。
那月亮,早已经躲在了一片又一片的云中。
"咱们已经把这宣城的大街小巷都走过好几遍了,小姐,咱们什么之后去另外的地方啊?"青梅手上拿着一支糖葫芦,鲜红的颜色就与她本人一般鲜活。
用黄桃的话就是,这妮子离开了京城,怕是早已经把规矩给忘了个干净,已经不把自己当下人了。可谁让马梨苏纵着她,就爱看她撒娇胡闹。
就跟她从前养过的那只橘猫一样,作天作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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