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看了看这两个小孩,也不知说什么好,这时节就这样,不能拿后世的道德观来看,因此白绝也没说什么,只是笑道:“这次出来,也是想看看这几天大雪天,会不会有人冻到。这雪这么厚,来时见到几棵树都被雪压断了,百工村里,可有房屋被压倒的么?”
牛炙笑道:“大王有所不知,这人怕冻,树也怕冻,那些树在外面,虽然比人顶冻,但一直冻得厉害了,枝干全都冻僵,也是受不住容易断的。而小民们的泥墙草房,每天都有热气,可是比树顶冻多了。今年有了铁锅煤石,没听说房屋有被雪压倒的,往日难吃难咽的麦饭,又成了如今的样子,已经说不上饥寒了。”
说到这里,坐在一旁,一直有些沉默寡言的男人,脸上也显出些轻松之意道:“大王来后,今年冬天,确实不同了,就是野兽牛马到了秋天,也要贴贴膘呢,可往年百工村没有田地,靠那些荒地,又能存下几粒粮食?因此秋天多是寻些野菜吃,又哪里有的膘贴?到了冬天,守着点粮食还要想着以后,每日里只能号饥喊冻,强自忍耐。今年在大王府上做事,人人都肥了几斤,便是小民这孱弱的身子,都积攒记录了许多工钱,换下农具后,还能换把菜刀铁锅、许多煤石,嘴上说着穷困,其实较之往年,已是天壤之别了……”
见白绝一直瞧那两个瘦骨嶙峋的小姑娘,女人忍不住笑道:“大王别看这两个丫头这般瘦,其实身上总是有几斤肉、不愁冻死饿死的,牛娃平日里又常给她们送吃食,以后长大是不成问题的。”
不被冻死饿死,就满足了吗?
身前几人,全身都透着满足之意,白绝却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总算明白宋黑平日里为什么总是只喜欢吃些粗粮杂米,每次自己请他吃酒肉美食时,都常常嗟叹的原因了。
想到这里,白绝摸了摸牛娃的头,温言道:“既然你现在是两家唯一的男丁,明年春耕,便跟着国相学牛耕之术,你家有牛,到时两家田地便足以有个收成,明年我再来你家时,希望你们三个孩子,不要再瘦得皮包骨头了。”
牛娃仰着头看着白绝,重重嗯了一声,他虽然年幼,却已经年过12,又成了亲,这时节已经算是大人,有些家里顶梁柱的责任感了。
“你们大喜的日子,且先吃着,我让侍卫一会送匹布过来,权当给这小子成亲的贺礼,莫要推辞。你们吃着,我再出去走走。”
白绝抱拳告辞,不一会,一个军士抱了匹葛布送来,喝了碗热水便自离开,牛炙看着外面的大雪,关上了门,叹气道:“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遇到这样年节还担心百姓饥寒的国君,若不是有大王,你我现在怕是还都在瑟瑟发抖,不知能否活过明年呢……”
大人们长吁短叹,牛娃却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不时偷偷看一眼自己的新娘子,把小姑娘看得满脸通红,躲在母亲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一旁另一个小姑娘,很是羡慕,知道自家妹妹,以后有了夫家,此生有了依靠,不用再像家里往常那样饿肚子了。
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夫家,能不能有这样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