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14日,通往首尔的火车上,一袭军装的李歌正靠着车窗浅眠。也许是因为白天爱做梦的原因吧,李歌睡得远远称不上踏实,依稀中,他似乎又看见了那张病床,和那间医院里,已经有些陈旧的天花板。
“老师,这最后一支球蛋白了。。。他怎么办?”
昏昏沉沉中李歌似乎又听到了见习医生小姐那年轻的声音。
“也许。。。没有也许了。”
年老医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只是她这一生已经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远不像实习医生那样敏感。
“最后一支球蛋白了吗?不该给我的。留着它,也许还能救别的人。。。”
此时名字还是陈曦禾的李歌呢喃着说到,可惜他的声音湮灭在了笨重的呼吸管中,无人听到。
荆楚大疫啊,早在李歌逆行之时,他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可惜,运气似乎没能眷顾他呢。
连续的发烧早已让李歌陷入昏迷几天了,只是也许是油尽灯枯之后的回光返照吧,李歌竟奇迹般的清醒了过来。插进嗓子的呼吸管边满是淤血,舌根处是驱之不散的苦涩药味。
“要死了吗?算了,如果死掉了就没有痛苦,那也没什么好恐惧的了。只是。。。”
李歌看着已经变得空荡荡的隔离病房,眼里有一丝晶莹滑落,
“您陪伴了我一生,可是这最后的时光里,竟然不能见您一面。。。对不起。。。”
也许是因为梦境的缘故吧,李歌的视线竟然越过了病房墙壁的阻隔,越过了万水千山,直至那个冰雪飘落的北方小城。
一个戴着一次性医用口罩,防护堪称简陋的中年女人正跺着脚取暖,站在连个椅子都没有的临时防疫站点里值守。
女人是党员,所有人都可以逃避,但她不行,为了人民逆流而上,是他们的使命和坚守。女人就是这样教育她的孩子的,她的孩子也是这样践行的,她的孩子,没有给她丢脸。
突然,女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目光望向半空,逐渐和李歌的视线交汇,女人踉跄了一下,缓慢的伸出手,像是想要拉住李歌的手掌,可最终握到的却只有空中飘零的风雪。
“别哭啊,老妈,东北的风。。。很冷啊!您这样。。。会生冻疮的,我舍不得。。。”
李歌用尽全力想帮女人擦掉脸上的泪花,却只能无助的看女人留在原地,而自己,渐行渐远。
“呼!”
李歌突兀的惊醒,剧烈的动作吓了邻座的小姐姐一大跳,李歌连忙给人家道歉,他估么着,如果对方不是顾忌着自己这身军装和军装下健硕的肌肉块的话,她绝对会给自己来一套“阿西”套餐的。
惊魂初定的李歌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滚烫滚烫的。四处打量了一下,才发现是睡觉的时候靠在了被太阳晒热的车窗上的缘故。
“虚惊一场,我还以为自己真发烧了呢。只是。。。都二十多年了,怎么又梦到了当年的事情了呢。。。”
李歌失神的望着窗外,也许是因为回忆起了内心最深处的记忆的缘故吧,那些久远的记忆纷至沓来,涌进李歌的脑海。
“恍如昨日啊,真不敢相信,一路走来,竟然已经二十多年的时间了。说起来,我现在是不是也算是年过半百了?”
李歌苦笑一声,心里想着莫名其妙的东西。
邻座的女孩子悄悄往外挪了挪,生怕李歌忍一时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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