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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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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跟对了主子,野鸡变凤凰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到那时,连我也要礼让你三分,不过现如今,你还是多学学宫中礼仪吧,多做事,少说话,倘若你们这些个人若没能管住自己的那张嘴,在这偌大的宫里头,死了个人,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都给我牢牢记住了没?好了别磨蹭了,赶紧走吧。”

    虽说往日在京城参军,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营里,像今日这般细看皇宫,这御花园似乎多了一些生气,与往日不同,这些路过的小太监和宫女似乎早已摸透了这皇宫大大小小的昼夜规律,偌大的宫中,却能将此节奏掌握自如,实属不易。

    一行皇帘随着侍卫的脚步从正前方走来,嬷嬷瞬间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停——跪!”;俗话说,见皇帘如见皇上,即便这轿里无人也得循规蹈矩,出不得半分差池。

    嬷嬷见我刺绣颇有一番风格,被调分至秀坊后,不巧娼姬却带着两名大宫女走了进来,挑选今年的春装样式,方才想起,她未曾见过我女装时的模样,自然也认不得我出来,我偷眼看去,只觉眼前一亮,仿佛转角之时芳华依旧。

    但这儿毕竟是后宫,能够心平气和欣赏一个女人另一面的美貌,凤毛麟角,倒不像我之前所见的娼姬一般,如今却多了一份怜惜,但内心实则如同蛇蝎之妇,想到这里,便只得深呼吸一口来缓解自己心中的愤怒,毕竟眼下可不是鲁莽的时候,嬷嬷紧跟随后与她一同挑选这些繁花一般的上等布料。

    她走到一处鹤青丹牡白的绸缎欣赏了起来,微微挑起那绸缎的一角:“今年进的这一批布料倒是极好的,这鹤青搭配牡丹白的纹理倒是与本宫湘配,嬷嬷,这一方便且给本宫收下回头给我送过到那司承宫去。”

    嬷嬷微微鞠躬倾斜了十五度:“是。”

    “你,过来。”无厘头的一句话,似乎声音是冲着我而来,我闻声望去,只见她此时正注视着我。

    “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你这张小脸倒是生的艳丽,令人好生眼熟。”

    一旁的宫女见道白了我一眼:“生的漂亮又如何,还不是包衣出身,天生的奴才命,娘娘国色天香,给娘娘提鞋,你都不配。”

    “嘣”一声,我连忙单膝跪地:“娘娘,奴婢在乡已有一纸婚约,家父让我年满二四便回乡举婚。”

    娼姬皱了下眉头,眼角余光扫向周围的人;她自己是个喜欢暗地里下绊子的人,就觉得其他人也同她一样。

    女子相互见貌美,便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必然处处争锋相对,但自己作为一方贵主,若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找借口将我处置,倒显得自己没了大度;见我如此反应,倒也是给了她台阶下,她挥了挥手中的紫秀巾:“不必这么担忧,本宫只是随口一问,嬷嬷记着将绸缎送回我宫中。”便踏着那些三寸之足慢步走出了秀坊。

    我沏上一壶茶递给嬷嬷:“嬷嬷,这皇后平日里都在宫里头做些什么呢?”

    嬷嬷微微抿了一口道:“这皇后娘娘,往日里,皇上最宠幸的便是她了,三天两头往她那司承宫跑,不过她每年端午都会去康西城的寺庙替家人祈福。”

    “祈福?看来这皇后娘娘倒也人们眼中的孝女了。”

    只见嬷嬷轻笑一声:“所谓人不可貌相,这心善也是对人而言,倘若宫中有谁得罪于她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尤其是像你这般生的漂亮的宫女,更容易引起瞩目,所以以后在这宫里头做事,可要谨言慎行,否则,一个不小心你的脑袋就保不住了;上个月寒春宫的那位主子,就是因一时口误得罪了皇妃娘娘,不到几天功夫便被莫名安上了个欺君罪名被打入冷宫。”

    再有两月有余,便是端午,期间便是有了足够的准备时间,只要能找到借口出宫,就能在途中取下她脑袋替家父家弟报仇雪恨。

    秀坊位于御花园不远,而在这御花园里发生的事,就像一颗小石子丢进了海里,溅起来一朵小小水花,然后很快归于平静,大人物们对此也视而不见,即便是看到了也不会在意。

    一月后——今日据说是选秀之日,早在这之前,各方主子都前来秀坊挑选自己喜欢的绸缎制成夏衣,更是有人为了在选秀之日大放溢彩,提前派了宫女出宫采购上等的胭脂粉末。

    选秀的地点,便定在了御花园储秀阁楼。

    届时,我们秀坊也要随时为各位娘娘备好御用服饰,据说,这是为了以防在宴会上发生什么意外而做准备的,因此有幸来到了选秀现场。

    在这看似也不大的储秀阁楼内,千姿百态的昭仪、婕妤、容华、贵嫔、淑媛、修容、顺成、良人都到了现场,各自穿着打扮也均不同,但这妆容却显得大同小异;有些女人就不适合上妆,妆一浓就显得庸俗。

    但有的女人必须浓妆艳抹,环佩叮当,譬如眼前这位称之为德夫人的女子,地位仅次于皇后之下。耳上两颗宝光四溢的翡翠珠子,手腕上缠绕着一串十八颗翠珠与两颗夜明珠穿成的手串,珠光宝气,头饰上的发簪更是镶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淡青色玛瑙石,还有那一颗血红色的宝石,两者皆彬丽如生,随着她走进来的步伐,蝴蝶飞舞彼岸花开。

    这样多的首饰,若是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只怕这人就成了首饰架子,旁人只能瞧见首饰,瞧不见她的人;只见德夫人走到皇后跟前微微鞠了个礼,言语中带有一丝敷衍:“臣妾恭请皇后圣安。”

    而娼姬一旁的宫女确是满脸怒色,横竖看面前这人不顺眼,似乎只需要皇后一句话,她就能冲上去甩她一套大耳刮子,然而娼姬却只是微微一笑:“免礼。”

    这“礼”字还未说完呢,德夫人就已经打直了身子板,走至皇后下首坐下,抬手接过自己身旁宫女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对着外头的美人评头论足道:“这一届美人,倒是品质不俗,倒也有几个清秀可人的。”

    皇后看了一眼她:“我大魏选美,自与前朝不同,要选择出身名门,德行兼备之人,这琴棋书画自然不必多说,多有心细之备,贤良淑德,这样的人才能侍奉在皇帝身边,与你口中的容貌并无相干。”

    德夫人倒是掩唇一笑,要说这姿色倒也是有的,紧跟皇后其尾:“那也不能选一堆歪瓜裂枣的货色,皇上看到了得有多堵心呐,啊~这样想起来,貌似皇后娘娘当年不也靠着这国色天香的容貌才让皇上整日为你迷魂颠倒不是?依臣妾看啊,想必是担心这一届的美人有你当初的影子不成,怕入了皇上的眼,因此故言与容貌毫不相干。”

    此时娼姬身边的大宫女没能忍住训斥了她一句:“你放肆!”

    只见娼姬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不尊上下,这才让她安分下来:“这秀女们再漂亮,也及不上夫人艳冠群芳不是吗?”

    可谁知这德夫人四处巡视,一眼便瞄中站在一旁拖着服饰的我,微微皱了下眉头走到我跟前:“这宫女,倒是生的不错,比起外面的那些美人,我看呐,她更胜一筹。”

    我见状连忙下跪:“谢娘娘廖赞,奴婢不过一介宫女,自然不能与那些出身高贵的才人相提并论。”

    只见她轻浮一笑,看了看我:“看来你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不过可惜了,这么好的容貌,却只能沦为包衣,真是令人惋惜。”随后准备回到座位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折了回来对着我说道:“我见你挺机灵,长的也还算养眼,不如,以后来我宫中如何。”说着随后将头转向皇后那边:“皇后,我这要一位宫女,您应该没有意见吧?”

    娼姬微微一笑:“只要德夫人开心,别说是这一位宫女,哪怕是你看上的,只要没主子,都无碍。”

    这德夫人倒是有了几分得意的气息,只见她按了按太阳穴:“今日本宫身体有些抱恙,既如此,那这一次的选秀便交给皇后娘娘了,我呢,便带着这宫女回去学一些礼仪,免得以后不长眼冲撞了谁,那可都是本宫的过错。”

    皇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正面回答她。

    素问这德夫人异常喜欢街坊的那些京剧,来到了她的德阳宫后,发现这里与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架势完全不一样,这宫里反倒是朴素了一番,她卸下了那厚厚一层的妆容,独自走到后院中,给花浇起了水。

    来这里几日后除了一些打杂的活儿由我来做,我发现她作为一名夫人,身边却是没能有一位称心的丫鬟,那表面上的风光下隐隐约约似乎藏着兔死狐悲的往事;原本以为她成心与娼姬作对,在盘算着如何算计她,可一直以来一点动静都没有,看上去倒是佛系极了,直到那一晚,她出事了。

    夜里,身披黑袍,面带罩,见她鬼鬼祟祟走出门外,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与人私下会面,被我暗中撞见,细看,原是一名侍卫,偷听了片刻才察觉出二人异样,原来本是鸳鸯鸟,却无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侍卫混入宫中一直找机会想将这德夫人带出宫远走高飞。

    不料一群士兵突然拿着火把赶了过来,而魏王也随之而来,将两人一网打尽。

    只见魏王眼中毫无神情的看着两人:“果真如皇后所言,你俩原来早有奸情。”当着德夫人面前便直接将这名侍卫当场杖毙,碍于她的身份,魏王冷眼相待将她永世打入冷宫。

    现如今,整个冷宫仅剩我二人,其他太监宫女为了自己的前途,已纷纷去投了别的主子,一天夜里,她穿上鲜红色的戏服,唱了一出赠歌姬:

    水剪双眸雾剪衣,当筵一曲媚春辉。

    潇湘夜瑟怨犹在,巫峡晓云愁不稀。

    皓齿乍分寒玉细,黛眉轻蹙远山微。

    渭城朝雨休重唱,满眼阳关客未归。

    她眼睛湿润着看道我:“其他宫女为自搏前程纷纷投靠他处,知我这里再无容身之地,为何唯独你,迟迟不肯离去。”

    我轻浮的冷笑一声,看着这夫人命不久矣的样,想也没必要隐藏什么,便将事情告知了她:“寻仇来了。”

    “寻谁的仇?要了哪家的命?”只见她话里行间里夹带着京腔,双眼早已发红。

    我面不改色的看着她,将头转向窗外,坚决的回答了她:“娼姬!”

    当晚,德夫人自缢前,曾对我说道,娼姬此人诡计多端极为狡诈,劝我勿为了这虚无缥缈的计划而自毁前途,死,又有何怕,她如此果断自缢,丝毫也没了后顾之忧,她身后站着的家人,手足,似乎随着她这一次而一起去了,我问她,为什么你要穿着红色的戏服,她说,这样就看不出来流出来的血了,也不至于死后还如此狼狈。

    在这偌大的宫中,并不是人人都能在犯了错后还能息事宁人全身而退;而那一天,我终于等到了。

    德夫人于时年北魏时期十七年五月初九,逝。

    随着端午的到来,我一直躲在这德阳宫里做足准备,而这段时日里,这德阳宫还未引进新的夫人,对于他人而言,我似乎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秀坊的嬷嬷与宫女也都以为我随着德夫人去了,想着无奈我这等包衣出身的下等奴婢,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名头,上头自然会将此事压下来,弹指一瞬。

    我再次穿回男儿身,与司庭轩会面,想来他一直不知道我是女儿身,也并不知道我入宫之事,想必是觉着我已经将此事淡忘;但是我并不知道此次行动,居然有他插手。

    端午当日,娼姬携带几名宫女以及一支侍卫团,一同赶往了唐西城的寺庙,而我已在山下埋伏好;不解的是此行还有司庭轩一起随同,但是如果我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想必就要再等不知道多久了,我举起弓箭对准轿子里射了一根箭矢过去,不料被司庭轩一刀挡下。

    与众人厮杀片刻,我只得全身而退;事后找到司庭轩才得知,原是那娼姬以他家人性命作为威胁。

    刺杀皇后非同小可,皇上便下令追杀我,但娼姬却剑走偏锋,偏偏让司庭轩作为此事的头目,这也就有了现在之事迹。

    ——现实——

    萱姐叹了口气看着这被鲜血染红的河流不禁感叹了起来:“我记得,按照民间传说,花木兰最后是破了那娼姬的阴谋,将她的事迹昭告天下,因此救了整个北魏,破了那南朝的阴谋,而皇上也得知木兰为女儿身的时候,为了表示尊敬,为她竖立了英雄碑。”

    艾琳娜:“所以这一次花木兰的故事线只是发展到了这里,至于后面的过程,我们无从得知,毕竟木兰参军十年二十有余,中途发生了许多事情,而这个娼姬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过客罢了,又或者说,她也可能是花木兰一生中最后的一位boos。”

    说到这里,萱姐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位红衣女子:“所以说,其实你并不是花木兰本人对吧。”

    只见随着一阵浓雾飘起,周围士兵的尸首以及被染红的河流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似乎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而眼前的这位花木兰也忽然变成了一位男子。

    他看了我们一眼后这才解释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沙记特瑞,射手座的守护者,黄道十二宫协会的主力之一。”

    原来,同样作为射手,背后的弓箭似乎有着不可比拟的责任,沙记特瑞是一直以花木兰的事迹为主,处事风格为人做事倒是与花木兰有几分相似,可能是出于敬仰之心,他表示他最为熟悉的便是当年在水瓶座景象里看到的这一幕,然后在自己的世界里,创造了这一幕虚幻现象,几乎每天都会以同样的方式上演一遍。

    这是萱姐却突然问道:“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加入这黄道十二宫的,还有这云南的地下世界与你们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通往你们的协会?”

    沙记特瑞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描淡述了一番:“黄道十二宫,自上个世纪开始就存在了,我们这个协会一共有88星座,也就是88名成员,由当年的冥府公会秘密创建下来,我们中的每一个成员在年寿终寝时,会由自己的下一代,或则从外额外精心挑选出一名合适的成员来顶替自己的位置,而我是属于第四代守护者;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地底下,这就是你们冒险家需要去探索的事件了,很抱歉,关于这一点我无从告知。”

    艾琳娜这时候却起身道:“可是...”

    沙记特瑞:“探险家们,你们该上路了。”说着此时一扇木门出现在了两人眼前,沙记示意两人可以从这里回去,但是这里并不是出口,让二人不必在此处继续大费周章了。

    万般无奈下,两人只得进入木门,艾琳娜还回过头看了看他,只见他再次化成了花木兰,独自坐在河边,被风微微吹起的发丝,让这个孤独的背影,显得额外苍凉,只见他看着天空念了一首诗:

    几载风雪卷刃,朔风同孤昼瞧得乱石处,一般嶙峋瘦塞外硝烟未断,黄云遍地愁侥幸红梅久,不曾下枝头大漠长烟入我怀,潦草小作运筹踏破飞沙执剑斩仇寇待到残阳暮花火,那春风上重楼烽火不尽长安囚小魂。

    我是千里故人,青山应白首,年少犹借银枪逞风流,我曾长安走马,十街任斗酒,惊梦照烽火,今宵试新鍪,天命轻狂不休,应似孤鸿一游,怪人间尽是多情人鬼愁。纵意而歌起舞袖,玉椀浆斟北斗,醉眼迷眸只为一人侑。金戈铁马破城楼,任烽火燃眉肉,河山万里,誓与君同守。

    再次回到了起点,来到了这个荒废的寺庙里,两人发现小丁猫和赵帼等人都正在原地睡着了,并未注意到二人已经回来了;两人心事重重,因为亲眼经历了花木兰当年的片段记忆,不得不说确实过于震撼,本是一名弱女子,却最终背负起了拯救国家的重任。

    艾琳娜拿着那尊古怪的佛像,伸出手轻轻弹走了上面的灰层,细想而来,自己何尝又不过一介女子,当年在新月森林发生的那一切,至今历历在目。她看了看萱姐,在之前得知她的事迹后,自己也是愧疚之心,当年若不是因为那件东西,也不会造此后果。

    而萱姐也拍了拍地上的尘土坐在了地上,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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