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穿着素衣的老妪,手持龙头拐杖快步走进大殿,先是向上对着清平帝一拜,道:“老身齐氏,参见陛下,祝吾皇长乐安康。”
清平帝乍见齐氏还朝,也有些惊异。他本想说两句关心的话,尤其是问问淑宁长公主的情况,可是一想起来这个可恶的柳恒同就是她儿子之后,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便坐在高位之上,阴沉着脸,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忠夫人平身。”
齐氏恭敬道:“陛下,老身有罪,教养了这样一个不孝子,惹得陛下生气。”
说罢,起身,拿自己手中的龙头拐杖,毫不客气地照着柳恒同身上打了两下。
齐氏虽然是个老妇人,又吃了好几年的斋,骨子里却还是那个带兵打过仗的元帅,教子的这两下又毫不留情。
是以柳恒同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在地。
只不过当着齐氏,柳恒同却并不敢如刚才那般嚣张了。
他是清平帝的良将,是肱骨之臣,又做过宿卫的大将军,算得是清平帝近臣。
而且,柳恒同伴君多年,也比旁人更懂得清平帝的忌讳是什么。
所以,只要他不结党营私,不参和帝位继承之事,不勾结外敌谋反,而只是好好地当一个纯臣,那么此时他就算为了这些事儿闹得再厉害,清平帝也就是拍案骂两句,最多罚俸或者将他扔到边境待几年,绝不会真为了这些家事要了他的性命。
可是齐氏不同。
一则齐氏是他的生母,清平帝颇重孝道,他可不敢忤逆不孝;二则,他与齐氏的感情,还未必有他和清平帝的感情深厚。
当着清平帝,他敢不讲理,仗着的君臣情重;可是当着齐氏,他却不敢十分不讲理,则是因为母子情薄。
所以,虽然齐氏如此不客气地打了他两下,他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垂首道:“儿见过母亲。”
齐氏看着柳恒同的样子。
像极了他父亲的模样,做事上也像极了他父亲的风格。
偏偏,偏偏就在这情之一字上,倒随了祖父的性情。
是以,齐氏长叹一声,拄着拐杖,对上座的清平帝道:“为了老身的家事,让陛下动怒,实在是老身之过,还望陛下息怒。”
清平帝看齐氏打了柳恒同两下,心情倒是好了些许,但依旧觉得这人可恶,依旧黑着脸,道:“忠夫人离家几年,忠勇公府里倒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说着,语气一变,怒道,“夫人早日归家去吧,今日以后,忠勇公府要再有为了这儿女亲家的事情闹到朕这儿的,朕必然不再讲情面。”说着,又横了柳恒同一眼,道:“莫以为身负军功,朕就能一再姑息。”
说罢,清平帝站起身,再也不看阶下的这群人,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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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待清平帝走后,再直起身,拄着拐杖,对詹竹墨道:“执令先回家去吧。”
詹竹墨却不肯动。
齐氏道:“我们柳家的女孩,自然只能在我们柳家养着,可是今日之事,是柳家有错。还请执令回去禀告老太君,老身定给一个交代。”
詹竹墨听见齐氏如此说话,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早些时候,在家中与母亲商议的,就是一定要闹到清平帝亲自下旨,允许詹家将柳默敬和柳默慎接到自家养着。
而先前詹竹墨的示弱,除了实在是难在口舌上争过柳恒同之外,也是希望借此赢得帝心,让清平帝同意詹家的请求。
谁知这个当口,与淑宁长公主在外的齐氏却回家了,打乱了詹竹墨的全部计划。
只是当着齐氏,詹竹墨确实难再说将柳默敬与柳默慎两姐妹接走的话。
是以,詹竹墨只能长揖到地,恳切地说:“詹家不求其他,只求那两个丫头能平安。如今既然忠夫人出面,那一切,就都托在老夫人身上了。”
齐氏点点头,郑重道:“都在老身身上。”
詹竹墨知道齐氏一诺千金,当下拜倒在地,道:“晚生多谢忠夫人。”
见詹竹墨已经同意,齐氏这才安心了许多,又转头看向愤恨地看着詹竹墨的柳恒同,用拐杖用力往地上一砸,道:“公爷此刻军中无事吗?”
柳恒同暗中咬着牙,但是对齐氏却不敢不敬,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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