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二一听,这林舞儿倒还好些,家里只有两个姑娘,他本想实在不行给俩人分分,一听他家有五口人,这半斤盐再分一半,可就显得杯水车薪了。于是他转向跳秤的汉子道:“既有人作证,这剩下半斤盐就卖给林姑娘吧。”
胡四一听不服气的吼叫道:“呆二管事,你这盐这样售法俺可不服,你可是有言在先的,得有个先來后到,她有人证,俺也有人证。”
“哦?”呆二又转回身來:“你也有人证?是哪个?”
“俺二哥胡二,俺二哥可以为俺作证,喏,就是售盐跳秤的那个。”
呆二一扭头,坐在木桌后大簸箕旁边的那个汉子果然与胡四长的颇为相似,只是身材要胖了些。
一见呆二看他,胡二把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说道:“嗯,呆管事,俺可以给俺兄弟做证,刚才俺可沒看见林姑娘站在他前边。”
呆二心中已经全明白了,他看看胡四,又看看胡二,笑道:“胡四啊,令堂莫非是令尊表姐?”
胡四惊奇万分:“咦,你怎么知道?”
“我……”
呆二咽了口唾沫,啼笑皆非道:“随便猜猜。胡四啊,你亲哥哥管着售盐,官家断案还讲究个避嫌,他说的话能做的了数么?我告诉你,就算举告到官府的案子,你这样的至亲做的证词都是不管用的。后面的诸位乡亲,劳烦大家做个人证,不知方才林姑娘和胡四,哪个是站在前面的?”
胡二胡四,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对泼皮,那些站在后面的百姓自知柳家的今日的盐他们是买不到了,要他们帮着胡四说假话固然不肯,可要他们帮着林舞儿,得罪这对泼皮,他们也不免犹豫。
呆二问了两遍,林舞儿在一双美目环顾着大家,希望他们能说句公道话,可那些人都移开了目光,沒一个肯帮她做证的,一旁孙老汉气得连连跺脚,局促不安地直向林舞儿道歉。什么公义,在他们心里,帮亲不帮理是很正常的,既然和双方都沒啥关系,哪有随便得罪人的道理。
呆二又问了两遍,见那些百姓都装聋作哑,便轻轻一笑,说道:“好,沒人看见是吧?成,那本管事就來自己决断。把剩下的盐过过秤都给林姑娘吧。”
胡四听了又叫起了撞天屈:“呆管事,她有人证,俺也有人证啊,亲大哥怎么就不能做证人了,俺不服!
呆二冷然道:“如今我还不需要你服。既然你们都有人证,这剩下的盐归谁,那就我说了算!”
“凭甚么?”
“就凭我是管事!”
呆二把袖子一拂,冷声说道:“水娃子,帮着林姑娘把盐盛起來。大家伙儿收拾收拾,早点回去歇了吧。”
“你……”胡四大怒,可他敢嘲讽刘老汉,对呆二却不敢那么放肆,柳家可是富甲天下,柳家的一个门丁他们都惹不起,何况柳家的管事,他只得咽下一口恶气,眼巴巴地看着水娃子把簸箕里剩下的那点盐都倒进了林舞儿怀里抱着的花瓷小瓦罐。
“呆管事,你这样做是明摆着跟大管家过不去,恐怕……”
“哼,大管家那里如果怪罪下來就让他來找我。”
呆二知道自己又一次得罪了大管家柳炎,指不定他又会给自己安排什么罪名,诬陷自己,可他自忖行的端走的正,怕他何來。
“呆二公子,真谢……谢谢你了……”林舞儿扑闪着一对大眼睛,感激地看着他,上下看个不停,看的呆二倒有些不自在起來。
“谢啥,天色将晚,你快回去吧。”
“嗳!”林舞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待秤完了重量,便抱着盐罐往回走,那胡四依依不舍,梗着脖子跟在她后面。
呆二见了觉得有些不妥,这胡四本是附近的一个泼皮,他不敢跟自己叫板,未必便不敢强抢林舞儿的盐,看林舞二那柔弱的身段如何能抵的过他?
这点盐要是被抢,柳炎又断了她家的盐路,他们两个女人家家的可怎么活呢?
呆二动了恻隐之心,回身对水娃子嘱咐几句,便快步追了上去:“林姑娘且慢走……”
林舞儿本就走的很慢,在思量着什么,回头见呆二追來,心中欢喜道:“呆二公子,怎么了?”
“沒事,舞儿姑娘,今天的盐已经售尽,左右无事,你一个女孩子抱着个罐子多有不便,我帮你送回去吧。”
“如此,太感谢公子了!”
林舞儿美目莹莹瞥他一眼将手中的罐子递了过來。
呆二接过罐子小声笑道:“那个胡四跟着你走呢,我怕那混球起了坏心,还是帮你送回家好些。”
“噢……”,林舞儿有些失望,原來人家是好心,还以为他……她的脸有些红,转回头一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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