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都开始不稳,她小脸微微涨红地挣脱,挪开步子,乖乖到电梯一侧站好。
慕晏辰的手机就在此刻响起来,掩饰去了他的一些冷冽与尴尬。
澜溪看了看,抬眸问:“你干嘛不接?”
话一出口她又发觉自己说了傻话简直笨呐,电梯里信号弱,傻瓜都懂。
慕晏辰垂眸,冷淡得一句话都不说。
出了电梯他才接起来,里面聂明轩的声音带着雀跃的期待:“三楼的包厢,你直接报我名字就成了。”半晌又道,“你一个人?”
“嗯。”慕晏辰声音淡淡的。
“这是单身的意思?”声音带了调笑意味。
慕晏辰没说话,冷眸瞥了一眼前面怏怏一个人走着的女孩子,薄唇淡淡贴上听筒:“等我一会,还有点事。”
对方没来得及问他什么事,信号已经从容不迫地切断。
一直到上车,车开到半路旁边的人儿都没半点声响,慕晏辰以为她又睡着,也省心清净了不少,眼角眉梢的冷冽与敬戒被浅了一些,单臂优雅地担在敞开的车窗上,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轻轻蜷握,抵着凉薄的唇瓣。
十几年都没有回归的城市,安然静谧,就像所有的罪孽与怨恨都没发生过一样。
“慕晏辰。”
骤然的,一个轻轻软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类似棉花糖般的慵懒与落寞。
慕晏辰的眼皮跳了跳。
他薄唇淡淡抿着没说话,下意识地知道她还有下文。
澜溪咬唇,抬起小脸看着城市漫天的星辰说道:“以前我妈妈还在的时候,我总觉的独生子女很幸福,爸爸妈妈的宠爱都是我一个人的。可是现在我妈不在了,我又觉得真不公平啊,怎么就不来个兄弟姐妹,跟我一起承担痛苦呢。大家都一样可怜,就不觉得自己可怜了啊……”
她讷讷的,低头想了一会,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迷茫地歪过小脸看他。
“慕晏辰,我听莫姨说你一个人在国外十几年,那你就不觉得自己很孤单吗?”
这样的问题,在浓重欲滴的暗夜里,显得突兀而犀利。
一抹耀眼逼人的亮光倏然闪过慕晏辰的眸子,他薄唇顿时抿得更紧,脸色微微紧绷,嗅出了空气里的一丝诡异柔软的味道。
那不是他喜欢的问题。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了方向盘,倏然转过一个弯道,他冷冷低沉道:“你想多了。”
那嗓音收尾收得恰到好处,扑朔迷离,让人摸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澜溪顿了顿,也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索性扭脸不说话了。
一回家就感觉更饿,奢华空旷的客厅里面灯火通明,却只见佣人,不见主人。
澜溪歪歪倒在沙发上,问道:“我爸呢?”
管家上来答道:“先生和太太在书房。”
“那他们吃过东西了?”她仰起脸问。
“吃过了。”
管家瞧瞧她眼底的一抹骤然的失落,继续道:“餐厅有热好的菜,小姐你现在过去就可以吃,回来晚了,饿了吧?”
澜溪摸摸肚子,突然觉得怎么这个管家倒是比爸爸还要关心她?
她看了看餐厅里面那个大大的圆桌,上面果然是菜肴丰盛,远远就能闻到香味,可是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就像是在厕所里面吃满汉全席一样,什么“滋味”都有。
小脸浮上一抹苍白的笑,她自嘲,真是好恶心的比喻。
“你拿块蛋糕到我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