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被人撕开一样疼,哪里还劝得出口哇!”
“唉!”王济生发了话:“这丫头的性子我知道,算了,由她去吧,宝萍,这几天你勤盯着点,好歹让她沾点水米,要不然,只怕是过不了这个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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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黑暗之中,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元灵未散,原以为定可重头来过,却不想竟落到个毫无灵气之所!也罢,这个少年根骨不错,且先夺了他的舍,日后再徐徐图之。”
许久之后,这个声音突然惊异起来:“不可能!一个寻常童子而已,为何执念如此之重?这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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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青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除了他自己之外,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自己,任由他如何挣扎呐喊,跳跃奔走,丝毫不能得到任何反应。
苦苦挣扎到筋疲力尽,让人绝望的黑暗和孤寂,死气沉沉,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就在一切希望都变的渺茫之后,一个极不真实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耳中。那是一首似曾相识的曲调,究竟在哪里听到过呢?
思索了很久,李念青突然想了起来,妈妈!是妈妈曾经哼过的那首小调,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妈妈在梦中哼唱这首小调时,因为觉得好听,便缠着妈妈要学,不想却被一直视自己如珍宝的妈妈狠狠训了一顿,自小便善解人意的他从此便将这首曲调深埋心底,再不敢提起半个字来。今天,这首小调再度响起,是妈妈担心我在这黑暗的地方害怕,来寻我了吗?
妈!妈!李念青大声呼喊,挣扎着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想要回到妈妈那熟悉的怀抱。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声音是那么的不可捉摸,似乎就在身边,却又好像远在天际。
苦寻无果的李念青,累的死狗一样无力的瘫坐下来,心中却始终不曾放弃回到妈妈身边的念头。静下来之后,他竟意外的发现,原本妈妈那飘渺的声音,居然渐渐变的真实,似乎越来越近了。
大喜过望之下,信心暴涨的李念青连忙屏息凝神,用尽全力去找寻妈妈那道声音。渐渐的,那道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终于,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李念青捕捉到一个机会,心神猛然一个激灵,如同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霹雳一声,原本一团漆黑的世界硬生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妈妈的歌声,就在耳边!
又一个陌生而恼怒的声音似乎在心灵深处响起:“啊?怎么会这样?小小童儿,明明已然身死三日,怎会再度还阳?这执念为何竟有如此之重……啊……可恼,为何此间竟连半点灵气也无,竟让老夫无法滋养神识,如今连个小小孩童也斗他不过……”
妈妈的手,依旧那么温暖,妈妈的怀抱,还是那么舒服,妈妈的小调……咦?妈妈你终于肯再唱这道歌给我听了吗?真好听,妈妈你以后天天都唱给我听好不好?老头,你是谁,为什么总要打扰我听妈妈唱歌?
唉!没有丝毫灵气,老夫纵有心离去,却也无力回天。天意啊,天意!想不到,老夫一生纵横天下,到头来竟落个如此收场……也罢,娃娃,你我相遇,亦是一场机缘,只要你能忍过这最后一关,起死回生自然不在话下。只希望,你能善待老夫这百余年的记忆……
“啊~!”李念青惨叫一声,感觉就像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处的细胞都被硬生生撕成了碎片,然后再被填充上许多东西,再糅合到一起,最可怕的是,这种痛苦的感觉,居然没完没了!
想起来了,我把自己和宝萍拴到松树上,就被冰冷的山洪淹没了……咦,我怎么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这个人,呀,我怎么这么惨……咦,这里居然有神仙?哦,原来我也是神仙呀。呀!原来我有这么厉害呀!哼,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前来挑衅!什么?原来是你,竟然吃里扒外,与外人联手算计老夫……哎呀,怎么还是这么疼呢?嗯,这种感觉,对了,是妈妈的手,还是妈妈的怀里最舒服,嗯,老头,你想用这种玩意吓唬我,我不怕!有我妈在呢……妈怎么哭啦,妈我不疼的,妈你别哭,我在这儿呢,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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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七天了!”邱山奎咬着牙道:“娃他妈!你狠狠心,一会宝萍岔开了她的话,你就把念青抢出来!”
“她这样,抢得出来吗?”宝妈信心严重不足,心下却有句话硬忍着没说出来:狠狠心?你倒是狠一个给我看。
“这都七天了,七天水米没打牙,铁人都招不住哇!咱总不能眼看着她……”邱山奎没有说出那个忌讳的字眼,看着女儿道:“丫头,你记住喽,以后她就是你亲娘,一会抱紧了别撒手!”
邱宝萍重重点头,扭身向房门走去。邱山奎等人提心吊胆的等着她的暗号,半天却都没有动静。
正在大家各自猜疑的时候,邱宝萍突然满脸惊喜的冲了出来:“念青哥哥醒了!”
房间里,李念青奋力的眨动着干涩的眼皮,用尽全力,发出虚弱的声音:“妈你别哭,我在这儿呢……”
先后冲进房门的众人,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并未如寻常人那般以为诈尸而觉得恐惧,反而一个个欣喜万分,似乎唯有李念青死而复生才是理所应当一般。只是稍稍一回神的功夫,大伙便开始分工,对这已然七天七夜不曾进食的母子分别照料。直到王月娥喝了一碗清粥,心满意足的闭眼休息之后,紧抓着儿子的双手依旧不曾松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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