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出血路也向这边聚拢过来,不为别的,只为他们爱戴、敬仰的公子,还有他的父母,保住战家的荣耀。
一次次抵御住黑衣人的围杀,却也因此有人相继倒下,每当一人倒下战天扬都觉得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一次,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却无法上前帮助任何一个人,对自己无能的悲凄和对黑衣人的怒火这两种情绪在他体内反复燃烧,终于两种情绪在胸口处相撞……
“噗——”
战天扬倏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如白蜡,苏曼雪和叶一灵骇的花容失色,不知战天扬身上发生了何事,两人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战天扬,苏曼雪惊呼道:“天扬,怎么了?可是哪里受伤了么?”
叶一灵抬手抹去战天扬下颚的血迹,眼眸惊恐的颤栗着,贝齿也在隐隐发抖,面对惨绝的景象时她没有害怕,当死亡迫近时她亦从容自若,可当面对战天扬危在旦夕时她仿若末日降临,难以想象这个少年在她心中是何等重要。
红白相间的脸色让战天扬的面容有种病态的狰狞,摆着手,喘息道:“没事,我没事……”
战无锋的脸色铁青,看了眼身体摇摆的战天扬和苏曼雪,夫妻二人一个眼神便将对方的心思了然于心,战无锋身上的衣衫无风自动,他双肩一晃掠身上前,双手持剑高高举过头顶,长剑上光芒大盛,一柄光剑越来越长,越来越大……
“战之斩,灭世!”
随着战无锋手中的长剑斩下,巨大的光剑也自上空呼啸着劈了下来,周遭飞尘走石,大地都在为之一颤抖,前方的黑衣人在巨剑下消失的了无痕迹,可战无锋等人还没来得及喘息一下又一波黑衣人填补过来,战无锋厉啸一声长剑当先为一行人开道……
苏曼雪在战无锋出剑时便玉手连挥,在身前结出一道碧绿色光壁,挡住了剑气和飞石,护着战天扬和叶一灵等三位小辈跟着战无锋继续艰难前行。
战天扬很快便发现他们前行的方向是处于后院的战家祠堂,以往几息间就能行完的路程眼下却成了寸步艰辛的血路,每前行一步都伴随着有人倒下,不论是战家人还是黑衣人,血流淌在石道上,战天扬甚至能感觉到脚底渗进的血水,微热的黏糊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嘲。
当从修士回归成了凡人,当失去了光环变的平凡,当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到卑微的深渊,看待事物的角度和心态也随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战天扬觉得自己的灵魂此时正躲在体内某处颤栗的蜷缩着,发出一声声可怜的、羞愧的呻吟,他何曾想到过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卑微。
此时此刻他方才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第一次感觉到鲜血可以如此令人恶心,他开始真正的领悟到人性的杀戮和生命的意义。
这一日,战天扬的人生发生了变化;这一夜,他对人生的感悟发生了转变;他的灵魂在经历了荣华和权贵后在杀戮的洗礼中迅速的蜕变,他正在一个诡秘的深渊里进行着重生。
任何一个世家,祠堂都是最重要的地方,这里记载了一个世家的成长和兴衰,承载着世家历经沧海的尊严。
往日里无比威严的战家祠堂此刻却凄凉刹人,几位战家老者带领子嗣正苦苦守护着战家最后的尊严,祠堂外战家子嗣、护卫军和黑衣人的尸体围成了一个圈,仍在苦战的老者和子嗣们已是落魄不堪,被黑衣人攻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战无锋带着一行人杀出血路踩着尸体终于进入了祠堂,厅堂中供奉着战家先祖们的灵位,今夜先祖们的英魂注定得不到安息,却也不爬出来显灵护佑他们的后人。
一行人进入祠堂后已然顾不上家训礼仪,战无锋喘息几口稳住气息说道:“曼雪,你带天扬和他们三个小子速速离开,且不能让……”
“什么?”
苏曼雪脸色大变,厉声打断战无锋的话,眼含期许的看着夫君说道:“父亲交代要我们一起带天扬离开,你此时却要舍下我们母子?不行!要走也要一起走!”
“祠堂就要守不住了,如果我不留下多抵挡一会谁也走不掉,今夜此役已不能善了,父亲要我们保住天扬就是要给战家留下一线希望啊,难道你要我们战家真的灭绝在此吗?”
战无锋态度决然,不再多看妻儿一眼,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战天扬萎靡的眼神为之一跳,认得玉佩是战家家主传承之物,一直在爷爷战雄双身上,又看到战无锋拿着玉佩在祭台上寻找着什么,心中已然明了,淡淡的说道:“父亲,祠堂内有秘道?”
“我也是你爷爷把玉佩交给我时才知道的……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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