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失笑从怀里随意地便将信笺掏了出来。
天鹤略迟疑了片刻,才伸手接过了百里失笑手中的信纸,才刚刚展开,便仿佛有什么药粉随着信纸被挥发在她眼前,她微微摒气,可早已经来不及了,思绪已经不由得她控制,便蓦地倒在了地上。
百里失笑低头看着已经倒地的天鹤,冷冷轻哼:“这么拙劣的易容术也敢在本小爷这儿班门弄斧,再说,谁说我与天鹤不熟的?我们一小就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你竟不知道么?”百里失笑冷冷地将那“天鹤”脸上的面具扯下来,看清来人,还是不由得紧紧皱眉,这个人……这不是**坊的三当家林笙么?
原本已经是一片黑暗的育婴房忽然被灯火点燃,红帕急匆匆地赶到王妃身边,轻声唤她:“王妃,王妃!”
乐璇睁眼,便看见红帕略带着迟疑地皱紧眉头:“怎么了?”
“百里失笑将那个细作捉到了,可是……竟是三姑姑亲自……易容成了……”红帕的话没有说完,便听见床榻上两声轻轻的呻吟,乐璇回头,便知道是月月见了光线要醒,便轻声阻止了红帕的禀报,压低了声音道:“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去百里失笑房里瞧瞧!”
红帕将灯熄了才轻声出了房间,乐璇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川川紧紧握住,乐璇不由得一时错愕,她的川川,竟比想象中更加依赖她。
月月难受的呻吟声又传来,仿佛下一刻便要哭出声来,乐璇不敢多迟疑,便伸了另一只手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上,给她唱着她小时候经常听妈妈唱起的歌谣。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似乎两个人都听到了这轻柔的歌声,不多时便都安稳了下来,手指也没有再塞到嘴中,而是极安稳地睡熟了,不过片刻,便听见了两人均匀的轻微鼾声。
乐璇微微叹气,她竟忘了,有人说过,喜欢咬手指的人,都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乐璇叹气,她这个母亲,还真是不称职!
乐璇见两个孩子睡得香甜了,才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指从川川的小手心中缓缓抽出,确定两人没有异样,才转身往百里失笑的房间而去。
百里失笑的房间中,林笙已经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了床楣之上,正怒目而视地瞧着百里失笑,她竟没想到,已经失去了不少记忆的百里失笑,还能用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识破了她的伪装。
乐璇站定了,才上下打量着这个林笙,她去过几次**坊,都未曾真正地见过这个三当家林笙,今日一见,不由得紧抿了双唇,深深地叹气后轻声开口:“林笙姑姑,你究竟是何人!”
百里失笑的房间总是带着一抹难以忽视的香味,弥散在空气中,便将那看似紧张焦灼的氛围也弱化了几分,乐璇的眼睛里是充满了笃定的,她那一句“你究竟是何人”的问话分明是陈述的语气,显然,她心底已经早就有了答案。
那被五花大绑束缚的妩媚女子竟也丝毫不见慌乱,见了乐璇赶来便已笑意十足,听着乐璇的问话,不禁笑的更灿烂了两分:“小姑娘年岁不大,识人倒是精准得很,我若说你猜得不错,你又当如何?你应该知道,以我的身份,可不是你等可以随意捆绑的!如今将我束缚来了,便想不了了之吗?”
乐璇紧抿的双唇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仿佛林笙说的是个极好笑的笑话:“姑姑这么说,反而是看错了我。若你只是林笙姑姑,我自然是要将你恭恭敬敬地松了绑,如上宾一般尊敬着的,毕竟你是**坊的三姑姑,便也是我的姑姑。可你若是那公主,便是我的敌人,我断没有半分理由要放你离开的!”
公主?这两个字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林笙身上,这个**坊的三姑姑,该是个反官府的人才是,怎么会成了什么公主?
百里失笑首先质疑:“乐璇,你不是没睡醒说胡话呢吧?林笙怎么可能……”
“我是!”林笙反而极坦然地开口,“你只知道这点就够了,至于前因后果,到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便必定会让你们知道!我与王妃又几句私密话要说,你们统统退下吧!”虽然是被捆绑着,林笙仍是带着**坊当家人的气势,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是不容人质疑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