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般,玄凌珏硬撑了许久,才缓缓回头确定乐璇是否离去,这空无一人的禅房仿佛是一幢牢笼一般,将他与乐璇彻底隔绝,余光中,便见了屏风上搭着的素色大氅,玄凌珏不由得紧紧皱眉,乐璇还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生气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啊,本来便畏寒,丢了大氅,不知道冻成什么样呢!
好在天色已晚,再等一两个时辰,等她睡了,他便将大氅送回卧房去便是,反正乐璇这几日睡得还算安稳,他每日去卧房抱着她入睡,她也不曾发现。
玄凌珏盯着大氅想了许久,并不知道此时的门外发生的事情。
慧律眼睁睁地瞧着王妃穿着夹袄站在庭院之中,不禁满心不解,缓步走到她身边,还未开口,便见王妃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慧律便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乐璇虽然才站在庭院不久,却已经冻了个透心凉,禁不住上下牙打颤地开口:“赌。”
慧律皱眉,不懂王妃的意思,但看王妃紧紧盯着禅房的模样,不禁微微无奈:“要不然我去叫王爷?”
“不要!”乐璇一边发抖,一边露出极不屑的神情,“他要是被叫出来,那不就成了我上赶着找他么!不用管我,我赌他半夜一定出来!”
“那慧律去跟王妃拿条毡子来,小心冻坏了!”看着王妃瑟瑟发抖的样子,别说王爷会心疼,就是他也有两分不忍。
乐璇摇头:“不用,这样显得可怜!”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天上开始飘洒下拥簇成团的雪花,虽安静得无声无息,却很快便压得树枝吱呀作响。
大雪弥漫,像是从天上泻下来的梅瓣,恣意舞动着自己轻盈的身姿。
乐璇在这蹁跹大雪中静静伫立着,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如雪人一般,慧律劝了几次,却都被乐璇拒绝,她如今已经不抖了,整个人都如雪人一样安静,不发一言,只有眼神仍昭示着她满心的不甘。
子时过尽,玄凌珏才从屏风上拿了大氅,缓缓推开了门,那骤然的光芒洒在院落中,映照出一个纯白身姿的雪女施施然立在庭院之中。玄凌珏的牙不由得咬紧,快步向庭院正中走去。
慧律慌扭头,便看见了佛王那浑身萧杀的气息,不由得一慌,王爷这般外露的愤怒,他也并不常见。
“你简直胡闹!”玄凌珏的眉头紧紧纠缠在一起,一把拦住乐璇的腰,放横将乐璇抱进了禅房,将她放在椅子上,才回手将门关紧,生怕有一丝寒风吹进来。
乐璇浑身上下都是积雪,连眼毛上都已经结满了冰晶,看着全世界仿佛都有两分朦胧了,忽闪忽闪地眨了两下,便有小小的冰珠儿落下。脸上煞白,仿佛比雪还要白,连红润的唇都没有了血色,竟真的如同雪人一般。
因为禅房的温度,乐璇的浑身上下的雪都开始融化,滴答滴答地融着雪水。
玄凌珏抬眼瞧了一眼乐璇,他甚至害怕,仿佛乐璇也会如雪人一般融化了一般。
玄凌珏将乐璇放在了离暖炉最近的椅子上,才抿唇将她身上的雪拍落,整理好乐璇身上的雪,才将乐璇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一边向手心中吹着热气,一边认真地揉搓着,关切地抬眼瞧着乐璇得意的浅笑,不禁狠狠出了一口气:“你赢了,我斗不过你,我承认我心疼,承认我根本放不下你,承认我……之前的冷酷是装出来的!”
乐璇仍旧浅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却不曾开口说话,她现在嗓子如同被针缝上了一样,根本无法开口。
慧律知趣地将热茶和姜汤送了进来,放在两人手边,便讪讪离开,他可以预见,等到王爷将王妃安置好,他便要准备受罚了。
玄凌珏回手拿了姜汤,确认不会太烫才喂到她口中,乐璇乖乖地一口口将姜汤服下,感觉姜汤在自己的身体里缓缓流下,就像热水浇在了冰块上,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融化,还会偶尔发出冰块炸裂的噼啪作响。
乐璇不禁浅笑,她不是真的变成雪人,喝了一碗汤就会化掉吧?
玄凌珏抬眼瞧着乐璇的脸上,不禁皱眉:“你是不是在发烧?”
玄凌珏的手放在乐璇的额头,手便不由得一收:“你果然在发烧!”玄凌珏不禁朝着门外大喊:“慧律,赶快去请方丈!”
玄凌珏低头,双唇紧抿,眼中是满满的忧虑和怨尤:“乐璇,作践自己让我担心,就这么有趣?现在看着我心急如焚,你开心了?满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