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嗜,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死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一阵空灵澄澈的声音响起,似真似幻,如慕如泣,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我叫沐千寻,我的人生,因为一季花期而改变。
我不过是错过一季花期,赔上的,却是我的一生。
人生若是如初见,何必伤秋悲画扇。
我是一个花匠之女,家里以养花为生,生活不算富裕,亦不算穷困潦倒。
爹爹只有我一个孩子,他时常耳提命面,说,女孩子家家的,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嫁为妻奔为妾。
小妾的生活很是艰难,就算被当家主母打杀也是常见的,没人会在意这些。
若是遇到一个仁慈的当家主母还好一点,但若是遇到善妒的当家主母,就等着被磨搓死。
爹爹只有我一个女儿,他自然是希望我能够过得幸福。
只是啊,我终究是辜负了爹爹。
我成为让爹爹不齿的小妾,或者说,连小妾都不如!
因为那个人,连一个妾的身份都不愿意给我!更不用说正妻的身份了。
事情还要从我十四岁那年庙会说起。
那一年的庙会很是盛大,天上繁星闪烁,地上人潮汹涌,树上装饰着灯笼,一闪一闪的,很漂亮,很繁华。
就在我左看看右看看的时候,我被拥挤的人群冲散,和母亲失散。
正在我暗自着急,寻找母亲的时候,我不小心被一个人撞倒,一个少年撞倒。
那个少年扶我起来,低声细语的跟我道歉。
我看到他眼里闪碎的光芒,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很英俊。
我满脸通红的低声呢喃,说,没关系。
我们就这样相识了。
霍仁是他的名字。
他父亲早亡,由母亲抚养长大,他的母亲希望他争气,读书中举,成为官员。
那天庙会是他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没想到竟然会遇到我。
我在家的时候,父亲闲暇之余教我读书写字,其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跟着母亲身边,学习女红,补贴家用,或者是种花种草。
毕竟家里是花匠,大户人家毕竟喜欢附庸风雅,我们种的花也不怕卖不出去。有时候卖不出去,就拿我和母亲平时做的刺绣去绣庄寄卖。
而且家里人丁单薄,再加上礼法的约束,我很少见过外男。
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是规矩,就是说男女七岁之后就应该避嫌。
霍仁是我十四年里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人。
当他问我住在哪里的时候,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小鹿乱撞,生出一些期盼。
我没有一点迟疑的告诉他我的家在那里。
我们在庙会那天聊了一下。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我急急忙忙和他告别,要回家。
女孩子太晚了回家不好,就算是庙会这种日子也不行!
毕竟参加庙会的人何其多,万一出事怎么办?
我不想爹爹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霍仁很有风度的提出送我回去。
我拒绝了,毕竟我所处的位置离家里也不算是很远。
更何况,我们非亲非故的,被人说闲话怎么办?
我才十四岁,还没有成年。
可是,看着霍仁的样子,我鬼使神差一般开口,你可以送我一程。
我们就这样不远不近的走了一段路。
快分别的时候,霍仁轻轻说,不知明天是否可以与姑娘共游?
好。
我声音微小,有如蚊呐。
我可以想象,那个时候,我的脸有多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