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盛身为总管太监,又是雍正身边为得力伺候人,就是心里再发着苦,却也不得不首当其冲立了出来——
“奴才,奴才该死!”
“该死?”
当皇帝不仅仅是前朝官员,天下百姓头顶上那片天,也是这后宫众人主心骨,若是眼下里变了天,不单是前朝会生出大乱子,后宫也少不得要跟着动荡,而即便退一万步来说,皇后总是跑不了一个母后皇太后位子,可是想要坐稳,却还是得花费上许多功夫,不要说她本就对雍正还存着感情,有着真心……如此之下,就是皇后性子再是宽容,此时也不免凌厉了起来。
“作为主子爷身边近身伺候人,如今主子爷出了这样大茬子,你难道认为自己能脱得了干系?还是说,你认为你命要比主子爷精贵,就是本宫也奈何不得你?”
死道友不死贫道!
苏培盛虽然跟雍正身边这么些年,算很是见过些大场面,可是面对起皇后这鲜有雷霆之怒,却仍不由得生出了惧意,再加上耳边这其心可诛言辞,身子是抖了一抖,自身难保之下,自然是顾不了先前存着保全弘历一二,未来主子爷面前卖个好心思,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再不敢作半分隐瞒——
“奴才惶恐至极,万不敢有半分不臣之心!”苏培盛跪地上,将头垂得很低,“主子爷身子虽然一向康健,可是近几日却似是为了政务很是烦心,奴才虽不懂得前朝之事,却也瞧着主子爷一日睡得晚过一日,精神头也渐渐差了进来,今个儿是……”
“嗯?”
顶着上头皇后凌厉目光,以及身后传来弘历视线,苏培盛只觉得如芒背,可转而想到自个儿如今处境,却又猛地一狠心,干脆豁了出去——
“今个儿主子爷召四阿哥前来商议国事,奴才也按理避讳,只是听着里头传来动静,起先倒是也一如往常那般,并没有什么旁,只是后来,后来却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闹了起来,等四阿哥叫人进来时候,主子爷便已经……求娘娘明鉴!”
“老四?”
其实皇后起先也不是不知道雍正突然昏倒离不了弘历缘由,只是她虽然身为嫡母,且膝下又没有一儿半子,按理来说,跟弘历是没得半分利益冲突,说起话来也不怕让人诟病,但做人不能光看眼下。
她如今所得荣光是靠着妻随夫贵,而将来荣光却免不了要依仗弘历一二,虽然不指望这并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庶子,能够打心眼里朝向自己,自己私底下也免不得要多做筹谋,可是却也总归不能够这之前,就将关系闹得太过僵硬……而正是因为有着这般想头,皇后才会生生按耐了下来,并未一开始就朝弘历发作。
可是正如苏培盛自身难保之时,也顾不了再对弘历多加卖好道理一样,眼下里且不说她得了苏培盛话头,顺理成章寻到了由头,就是被危及到了切身利益这一点,也容不得她再多做人情,直接就将目光从苏培盛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弘历——
“皇,皇额娘……”
弘历倒并不是犯了什么大忌讳,只是冷眼瞧着这几年乾西二所一日安生过一日,自己又前朝混得如鱼得水,接连得了自家皇阿玛好一阵赞赏,心里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了,再加上富察明玉自生下小三儿之后,身子便一直没好起来,而景娴又理着内务半点分不开心神,近很是得他青眼苏氏还月中,便将心思转到了高子吟身上,而后者刻意为之讨好之下,是生出了前几年超拔她为侧福晋想头……却没想到话刚一出口却惹得自家皇阿玛雷霆大怒。
看着皇后不似以往慈祥,反而略带审视目光,弘历顾不得了给极没眼色点出自己苏培盛记上一笔,也顾不得埋怨如同祸头子一般高子吟,心里只觉得很是不好受,再想到自家皇阿玛突然昏倒也实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是不免慌张了起来,说起话来也鲜有带上了心虚——
皇后一看对方这幅欲言又止模样,就知道肯定跟后院女人上头脱不了关系。
因着景娴关系,皇后对乾西二所那些个糟心事是早就心里有着一本帐,可是正如同雍正虽然发愁,却也没上纲上线狠狠发作弘历一般,皇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叫景娴趁机将该拉拢拉拢,该打压打压……但她万没有料到,这小子竟是会不醒神到了这般地步。
真是生儿子不如生块叉烧!
皇后阴沉着脸不出声,底下人便也努力减低着自己存感,弘历是越发不安了起来,可这股子死寂却也没能持续多久,里头便是突然传出了一阵响动,彻底打破了这一室凝滞——
“主子爷醒来了!”
皇后和弘历以及这殿内上上下下人,闻言皆是不由得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底下伺候人一个个跟着动作起来,也没等皇后和弘历二人随声而动,准备起身入内,雍正身边专属御医邓御医却是神色尴尬先一步走了出来——
“主子爷只叫皇后娘娘进去,让四阿哥跪,跪这儿好好反省反省……”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放假加!</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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