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帝宠,家族才能重新崛起。
已是仲春,曹容华穿的着实清透,低领裹胸装,恰到好处的挤出一条丘壑。
帝王没有宣见,她就一直在殿外候着。
直至帝王踏出御书房,曹容华当即上前,恨不能将自己直接贴上去,她也是个容貌美貌,身段婀娜的女子,若是搁在宫外,也是个大美人。
曹容华娇滴滴的唤了一声:“皇上……”
嗓音带着尾音,也好像带着勾子,是那种蓄意勾.引男人时,伪装出来的媚态。
褚彦怀抱着褚小白,目光无波无痕的看着她。
同样是美人,也同样是投怀送抱,他却只对娇娇动了心。
到了如今,褚彦便知道,他喜欢娇娇,并非是因着她的美貌,而仅仅是因为她是娇娇。
他们一定是前世有缘,这辈子又续缘。
褚彦胸口一处巨大的空洞无法填满,就自我安慰着---
他与娇娇是几世情缘,他们终会再相见。
“呵呵呵……”坚定了这个念头的帝王突然一阵低低轻笑。
他已许久未曾笑过,嗓子至今还是哑的,好像从悬崖归来后,嗓子从未好过。
曹容华不知这笑意到底意味着什么,又往前靠近了一步,将自己的丰.腴尽数递到了帝王视野之内,就在她以为,今晚能够成功获宠时,她肩头忽的一痛,是帝王径直往前迈,胳膊毫不怜香惜玉的撞在曹容华肩头。
帝王身子骨僵硬,曹容华没有受得住,身子连连后退了数步,一脸茫然的哭着唤道:“皇上!嫔妾喜欢皇上!嫔妾是真的喜欢皇上!淑妃都已经不在了,皇上为何就不多看嫔妾一眼!”
帝王的背影高大如山,其实单单是看相貌,皇上也仿佛是集聚天地灵气精华孕育而生,上天就是如此偏袒这个男人,给了他得天独厚的容貌与体魄之外,还赋予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心智与谋略。
是个女子,也想臣服在他的云靴之下。
帝王怀中的褚小白猛地“嗷嗷”直叫唤,是帝王掐住了它的脖颈。
下一刻,李忠就听见帝王冷声吩咐道:“押入冷宫,永不复宠。”
李忠会意,立刻朝着宫人挥手,让他们将曹容华赶紧拖下去。这个时候提及淑妃娘娘不在了,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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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太子府。
北燕皇室不设东宫,太子成年之后,会在宫外另设太子府。
傅生穿着女装,未施粉黛,但面容清丽娇媚,她支颈长叹:“王爷,你说,娇娇她何时能恢复?”
晋王神情同样凝肃。
他、傅生,还有娇娇,虽是劫后余生,但眼下被困北燕太子府,生死已经由不得自己。重要的是,傅生与娇娇都怀有身孕,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将她二人一起带走。随着月份越大,后面想要脱困更是难办。
然而,这依然不是重点,重点是……娇娇的状况更严重了。
三人皆被囚禁在一座庭院,温舒宜才从昏迷中醒来不久,庆幸的是,那日温舒宜跳崖之际,傅生下去接住了她,而随后跳崖的晋王又拉住了傅生,几人一路下滑,总算是没有伤着孩子。
或许是天意……
晋王总觉得,温舒宜腹中的皇嗣可以安然降世。
此时,温舒宜从屋中走出,她容貌明艳,即便穿的素淡,也让人眼前一亮。
傅生与晋王当即坐直了身子,这座宅子里里外外皆是慕容燕的人,他们三人的一言一行皆在监视之中。
待温舒宜走来,傅生忙给她擦了擦一旁的石杌,又很殷勤的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笑道:“娇娇,你现在可都想起来了?”
美人眉目娇媚,眼神勾人,但同样也是锐利狠绝的。
她虽然暂时失忆了,谁也不记得了,但祝由术的影响还在,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飒气和狠绝,像个外表美貌,却长了蛇蝎心肠的美人。
温舒宜干净利落的落座,目光冷冷扫了傅生与晋王。
陌生的环境,以及干干净净的记忆,但这些并没有令得美人有任何胆怯。
她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试了毒之后才饮了口热水。
傅生、晋王:“……”
娇娇是几时藏了银针在身上?!
他二人唯一能想到的是,估计是这几天娇娇昏迷期间,慕容燕指派了郎中过来给她看诊,而娇娇即便醒来虚弱,也不忘偷了银针藏在身上。
厉害啊!
傅生与晋王难以掩饰羞愧,以及敬佩之色。
温舒宜润了润喉,神情冷漠,超乎了寻常人的冷静镇定:“所以,我是大周帝王的宠妃,你二人一个是我的嫂嫂,另一个是我的小叔?”
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
傅生与晋王点头,表示认可。
走廊下站着几个慕容燕安排的仆从,傅生与晋王有些话不便直言。
温舒宜的粉唇淡淡一勾,笑了笑:“北燕太子将我们几人困在此地,无非是想拿来做人质罢了。”
她仿佛看穿一切。
傅生与晋王又点了点头。
温舒宜压低了声音,道:“大周是中原称霸之国,在北燕必然安插了暗桩,大周与北燕的战事没有打起来之前,我们三人暂时是安全的,不必惊慌。”
傅生、晋王:“……”不慌、不慌,他们一点不慌。
他二人都是看着温舒宜长大的,知道她打小古灵精怪,鬼主意多,后来温家落魄,她倒是谨慎收敛的多了,如今的温舒宜让他二人想起了许多年前,温舒宜年幼的时候。
她大胆、活泼、肆意。
此时,温舒宜反复思量着不久之前得知的一切,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并不影响她想计策。正想到关键之时,她突然好奇心使然,问道:“我是皇上最宠爱的淑妃?那皇上他长的好看么?”
傅生与晋王一时间不太适应这样的温舒宜。
不过,转念一想,她忘了一切也未尝不是好事,甚至连她自己是谁,她的仇家们都是谁,也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如此一来,报仇的执念也就消失了。
晋王清了清嗓门,着实不太想夸赞自己的情敌是个俊美男子。
傅生对帝王的容貌却很有发言权,毕竟她从十来岁就跟在帝王身边:“娇娇,皇上的容貌胜过潘安,甚是俊美,身形颀长伟岸,是万里挑一的男子。”
温舒宜满意一笑,唇角微微上扬,有些小纨绔:“那就好。”
傅生、晋王:“……”什么叫那就好?现在是关心皇上容貌的时候么?
皇上的容貌眼下能当饭吃么?!
这时,廊下大步走来一人,此人头戴紫金冠,脚踩祥云靴,一袭北燕太子的明黄色绣暗金长袍,他步履匆忙,直接走向了三人。
慕容燕的目光落在了温舒宜脸上,美人雪腻无暇的面颊,微微泛着粉红,即便才从昏迷中醒来不久,但气色上佳。那唇角上扬的弧度狡黠娇媚,宛若皓月之下,独自盛放的牡丹花,足以艳压群芳。
慕容燕心思微动。
这厢,傅生与晋王收敛神色,再不言辞。
倒是温舒宜抬头望着慕容燕,见他眉心飘荡着粉色泡泡,她虽忘记一切,一时间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但大约能够猜出,这位北燕太子对自己甚有好感。
如此正好!
小命又可以保长久一些。
温舒宜眼下的心思单纯,只想好好活着,至于用什么手段活下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她是大周帝王的宠妃,腹中还怀中皇嗣,搞不好日后就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如此大好前程,温舒宜不仅不想放过,还想牢牢抓住。
目前,她对自己的事情知之甚少。
但她似乎根本不感兴趣。
只需知道大周帝王宠爱她,且又长的英俊无俦,如此就够了,其他似乎都不太重要。
她现在只想活着,回去继续当她的宠妃。而慕容燕是个关键。
“娇娇你醒了感觉身子如何”慕容燕关切一问。
温舒宜潋滟的水眸眨了眨,一脸茫然的样子,我见犹怜,方才还是狡黠至极,此刻却像只茫然无措的小白兔。
她说:“你又是谁你这样关心我,与我是什么干系”
傅生和晋王后知后觉,猛然惊醒,才明白温舒宜是想做什么。
傅生很配合她,对慕容燕道:“太子,你也看见了,娇娇她失忆了。”
晋王露出遗憾之色,仿佛不置可否。
慕容燕的目光落在了美人娇俏的脸上,忽然想起几年前,他在大周为质,为掩锋芒,故意装作无能,有一日当街被人欺辱,一个粉裳小姑娘站出来护着他,还说:“别怕,你在大周一日,我一日是你朋友。”
他当时只觉可笑,后来却发现,最难能可贵的,便是赤子之心。
如今,小姑娘出落的倾城绝艳,还是褚彦最宠爱的女人,慕容燕心头的某个念头又涌了上来,温柔一笑:“你是孤的未婚妻,连这个也不记得了?”
温舒宜忽的悠然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傅生和晋王僵住了,所以……到底谁在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