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凡人的尊严

   “你们——有什么资格不服？有什么资格同情？你们愤怒什么？你们蔑视谁？”木子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

    小白四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大口吐着血。

    小白抬起头：“我们没有不服，你这么强还放纵土匪作恶就是不对！我们……”

    朱常爬到小白身边手里聚起微弱的光华拍向哥哥，接口道：“我们蔑视的是凡人，又不是你！”

    “呵呵呵——”木子摇着鹅毛扇再一次走近。

    小花原地坐起运起无极神经恢复。

    杨笑笑爬到小白身边，“你别过来，我父亲是杨戬，小白哥哥父亲孙悟空，你再打我们你就死定了！”

    小白突然慌了，他比我们父亲强啊……

    却不想那个木子突然定住，好像陷入了回忆。

    过了好一会儿，“孙悟空……你们知道唐三藏吗？”这次木子这次出声的时候没有继续伤害四人。

    “唐叔叔最疼我们了！”杨笑笑大声说着，“咳咳——”说完咳起了血。

    “就是在你们要迁徙庄民的那个仙境吗？”

    “不是仙境，那是一个洞府，唐叔叔会在那里。”小白一边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一边回答。

    “好，我同意庄民迁徙，我也同去！”木子突然痛快地答应下来。

    “你不能再打我们！”杨笑笑挣扎道。

    “我只是在和你们讲道理。”木子慢慢走到小花身前伸出鹅毛扇轻轻一拍打断小花运功，“无极神经，你知道何为无极吗？”

    “五行练到极致？”小花有点懵。

    木子突然严肃起来，沉声道：“无极即无穷尽，凡一二之所不能尽者，则约之以三，以见其多，三之所不能尽者，则约之以九，以见其极多。”（注1）

    “九数为阳数（注2）之尊，而五为阳数之中。”

    “天地之大五行相生相克，光阴流转四季往复循环，是为九数，取无极。”

    小花听着听着表情从迷茫转向明悟接着转向震惊，低头运转一阵，突然五色光华大放，很明显是进阶四重经脉，接着气血流转，在吐了一大口血后，血脉居然也强行进阶五重。

    小白一边为弟弟进阶开心一边又是各种羡慕，自己也卡在四重血脉三重经脉很久了，可是始终难以寸进。

    小花连忙跪下拜谢：“小花谢过流云居士指点。”

    小白带着杨笑笑和朱常也挣扎地站起来弯腰致谢。

    “叫我青花先生好了，也是缘分。而且你也是差临门一步罢了。”木子转身回到树下座位坐下。

    小白三人眼瞪瞪地望着木子，木子却笑了起来，笑完道：“你们三个我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言归正传，我和唐三藏也算是故人，帮他教几个小辈也是理所应当。”

    鹅毛扇轻摇，“你们身为道门子弟居然连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道理都不知道，凡人有凡人的选择，苦难是救不完的。”

    “你们觉得你们能看得明白？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完完全全看得明明白白的，所以请你们收起你们无谓的同情和蔑视。”

    一阵风吹过，带动树叶发出沙沙轻响，恍惚间小白忽然记起昨日玉艾儿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凡人也有凡人的尊严，一个人如何看待他人恰恰说明了他是如何被看待的。”木子逼视眼露不服的朱常，“姑且不说唐三藏和我都是凡人。”

    “三界各族和万事万物是谁记录下来的？道的传承与发扬，和最基本的建设离得了凡人吗？”

    木子收回逼视的目光陷入回忆，片刻之后一字一顿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四人神色齐变。小白感觉那一字一句仿佛带着法力的利刃，把自己心中对凡人的傲气切得粉碎。

    “况且大王寨还有一个玉艾儿，本想借她尝试一下有教无类……却被你们……”木子摇了摇头，“终是不能强求么？”

    “你们打算如何运送庄民？现在有近万庄民了。”木子问起小白。

    小白从玉佩中拿出乾坤镇魂旗，“我们用这个，不过我们能力有限可能要运送两次，来回如果中间不断赶路可能需要半个月。”

    “我全速十天可以送完回来。”杨笑笑在一旁补充道。

    只见木子起初在小白拿出玉佩的时候，眉头上扬微微动容，随后看到镇魂旗便淡然一笑。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敏锐的小白还是立刻感受到了这位青花先生的嫌弃和鄙夷。

    “这旗子要庄民进去后完全失去知觉，以你们的速度连续数日多少会有些许不适。”木子摇摇头，“今夜你们留个人给我带路即可，其他人该做什么就去做，不出五日我把人送到这里。”

    小白看着青花先生从袖中拿出一张卷轴放在手上，正准备开口却被小花拉住。

    “我去吧，有关《无极神经》我还想请教青花先生。”小花站出来道。

    “可。”青花先生说完手一招，一团云雾包裹众人，还不等小白看清楚，雾散去，五人已到庄子外面，当初庄门外战场的地方。

    青花先生展开手中的卷轴，只见一幅水墨山水画慢慢打开，画的右上方写着五个小字“山河社稷图”。

    随着青花先生一声“去~”，山河社稷图化为虚影突然变大罩向玉家庄，接着玉家庄瞬间凭空消失，只留下一片白地。

    青花先生招手，山河社稷图已重新变为卷轴回到手中。然后只见他轻轻抬手，那一片白地转眼草木急长，融入四周的一片原野之中。

    当小白震撼不已的时候，一团雾气已经包裹着青花先生和小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好一会，杨笑笑见两人还呆站着不动，就拉着小白问道：“我们在这等还是继续走？”

    小白看了看依然在沉思的弟弟，“还是继续走吧，小花会追上来的。”

    小白做出决定后便带着弟弟妹妹一路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