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屋内冷清,我一个人躲在玉衡峰听蝉鸣,我盘腿坐下对着一株药草说:“许多话不能说给活人听,只能对着你讲,反正你也听不懂说不出,也不会嫌我烦。”
“我最后悔的事,是离开燕城,惹上一大堆不该惹的人和事。”
“我最恨的事,是接了阴阳珠,余下岁月不能再为自己而活。”
“我最怕的事,是不再自私,将旁人生死放在心上,就像现在我已经为死去的人愧疚。”
长叹一口气,嘲讽笑言:“我最不该不听霍离所言,我当做到不闻不问。”
身后有人嗤笑,我回头望,是霍离。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我,双瞳如墨般漆黑化不开。
我眨眼,片刻愣怔后收敛情绪朝他嬉笑:“霍阁主有听人小姑娘牢骚的癖好?”最真实的我永远只能留给自己看,我要旁人只看到我的无赖痞气,没心没肺。
霍离一言不发坐在我身旁,第一次我与霍离并肩席地而坐,我与他之间似乎有什么在变,到底是什么我倒也说不清。
我又想起苏阑和我说:霍离不是你的,你配不上霍离。想到这我倒是笑了,这个我配不上的人此时正平和的坐在我旁边,谁和谁配,外人永远看不清猜不透。霍离偏头看我,双眼带着疑惑。
“我给你讲个笑话,你要不要听?”我继续笑,见他也不反对又继续说:“从前有个人,她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可她偏偏要拼命修炼。她说只有变强才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于是她就拼了命的修炼,后来她变的越来越强,可反而活得更累,心里挂牵太多,行事越发畏首畏脚。说好的逍遥快活到后来却变成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说好不好笑?”我说的是我自己,因为我发现我活得越发像个笑话。
我嘴上说着好笑,可脸上却半点也笑不出,霍离依旧一脸严肃冷漠。
“喂,木头。”我推推他肩,他看我一眼不做任何回应,我大胆往他后背一靠与他后背相抵,暖流遍布全身。
今晚的霍离人特别好没有推开我,反而采了片叶子在唇边自顾的吹着,曲调婉转,但他吹了一遍又一遍,我说:“木头,你是不是就会这一首曲子。”他后背微动,于是我有幸听到了第二首曲子。
“其实你人真好。”我后背在他背后蹭了蹭,“我说要你帮忙,你就帮我;我说东西是我的,你就不抢;我遇了难,你还替我周旋脱罪。现在还听我说话,我知道你是看我心情不好,想陪陪我。你放心,我没事,哦,青云宗把东西都给我了,改天我给你送过去,你就不用谢我啦,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这人别的不会,但往自己脸上贴金这种不要脸的事还是无师自通的。
“你不爱说话,我话多,咱两倒是互补,日后你无聊了听我说话解闷,我心烦了就说给你听。”我傻呵呵的笑。
霍离停下吹曲子,幽幽道:“别什么垃圾都往我这扔。”
我靠!我立马坐直身子,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从霍离嘴里说出的话。
丫平时话是不多,可每每说出来的话都能呛死我,合着我说了半天的话,他特么认为我说的都是废话!
我难得这么感性一回对着他发自肺腑的交心,他倒好,把我的话都当垃圾收了。
我起身,霍离跟着起身,他比我高出个头,我抬头和他说:“不管怎样,还是挺谢谢你的,心里特别舒畅。”
“嗯。”霍离回应一声转身走了。
有时候我也在想,霍离这样冷漠薄情的人,怎么会对我上了心,后来得出一个答案:再高冷的人也架不住我这样厚脸皮的人契而不舍的套近乎啊,所以,人活着还是脸皮厚些好。
三日之后,温秀离开了青云宗,那天很多人都去为她送行,我在天阶高处远远的看着,目送她单薄的身影最后消失在青云宗的结界处。
后来,穆兰同我说:温师姐一直回头看,大概是在等人吧,可是她等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穆兰说这话时,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看着我,我说:我去送了,只是她不知道。
青云宗的比试继续进行着,我因为温秀而糊里糊涂的位列前二十,甚至都未和对方交过手,穆兰已经从比试中退下,但由于李铭也挺进前二十,所以她一直关注着比试。
得知我要与苏阑重新比试,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疯啦,苏阑可是灵寂期,你一个心动期的瞎凑什么热闹,安安份份的等去秘境就是。”
“我在比试中未曾出手却进入前二十不免让人说闲话,若能将苏阑击败也免去了旁人的非议。”我同穆兰解释。
穆兰:“那万一你输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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