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山雨即来，风起云涌（万更）

您不照样得稳稳跪着，可咱这事却难了了。”

    王学怒瞪着她，莫子涵站直身体，拉开大门，王学的身子就势摔在了地面。

    莫军强这时才反应回神，“子涵，你这、这、哎！”他一拍大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觉得莫子涵这做法是不是有点太胡闹了。

    莫子涵就站在地上冲着杨明招了招手，站在学校正门汽车旁的杨明早已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见状就快步跑了过来。

    “带走。”莫子涵冲着地面上的王学扬了扬下巴，杨明大步上前一把将其抓起，朝着车子方向走去。

    “我这边还有点事，这事你们不用管了，交给我就行。”莫子涵戴上手套，把帽子拉低，对着莫家一众人摇了摇手，就蹦蹦哒哒的朝着车子跑去。

    “子涵！”一头雾水的莫军义在后方大叫，莫子涵却是已经钻上轿车，车子发动绝尘离去。

    第二天一早，莫军强夫妇还未起床，大门就被人从外砸响。

    夫妻俩惊得起身，一定是王学的人找上来了！为昨天的事情报复他们！

    莫军强王艳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就披着外套走出里屋，外面的天色太暗沉沉的，冬天的早晨总是来的很晚，此刻已经是六点钟了，天却还没有亮起。

    因为玻璃门里面带着拉帘，所以隐约的，可以看见门口晃动着数条人影，莫军强心中更是一沉，暗道糟糕，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学的人来找茬了，否则谁会这么大清早来到他店里？而且看上去人还不少。

    咣咣咣！

    巨大的拍门声再次响起，莫军强浑身僵硬，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他慌忙走到电话机旁抓起电话，准备拨打110。

    “莫先生，在家吗？请开门！”拍门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却伴随着礼貌的询问声，这叫莫军强顿了顿拨号的手指。

    王学的人可不会这么客气，莫要闹了个乌龙。可除了王学的人，还会是什么人？

    王艳也小心翼翼地披着衣服从里屋走了出来，莫端此刻正睡得熟，巨大的拍门声并未将他吵醒。

    “我去看看。”莫军强小心翼翼地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低声道，“有情况就拨110。”

    王艳面色紧张地点头，抬眼张望着门外。

    莫军强贴着墙壁走到拉门旁，掀起帘子一角向外张望，本以为外面的人不能注意到他，却看到无数大大的眼珠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猫着腰的他。

    “莫先生，开个门！”站在最前头的大汉低头对他说道。

    莫军强吓得咽了口涂抹，赶忙站直腰身，“你们是什么人？”他大声问。

    “我们不是坏人！”

    多经典的对白。

    莫军强咽了口涂抹，忽然注意到大汉左侧正拎着一个跪在雪地里的人，仔细看去，那不是王学还能是谁？

    赶忙的，莫军强就把帘子拉开，把门上的拉拨去，打开门一看，数十条大汉正将门口堵得严实，而且这些大汉清一色的黑色运动衫，棉线长裤，钉子鞋。

    王学正浑浑噩噩地跪在地上，显然已经被打得快要不省人事。

    “莫先生，这小子知道悔改了，就在你门口跪上半天，中午就让他走吧。”那大汉一边说着，一边将王学的身子拉到了距离大门口十米外的雪地上，王学也乖得很，就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可惊掉了莫军强的下巴，只听那大汉大吼道，“所有人归队！”

    数十条大汉就快速地列队，双手夹在腰间，随着领头大汉一句，“第一小队留下，剩下的人跟我跑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大汉们响亮有序地声音响彻清晨的天空，一步步朝着远方跑去，只留下五名男子规规矩矩地站在王学身侧。

    莫军强被这清晨的一幕搞得一头雾水，想上前去问，却又生生忍住了。就当事不关己，他要高高挂起。

    关上门，就对上了王艳错愕的眼眸，后者将铺子里的灯打开，夫妻二人对视半晌，亮两相无语。

    星期一的清晨，莫子涵背着书包上学了。

    来到学校，迎接她的依旧是同学们不太友好的目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学校到底被传成了个什么模样，总之是不太好的。

    这段时间她依旧没怎么来学校，而是一边忙着接手各地派来的人马，一边居中调度，忙碌于分公司在各地的事情，毕竟猴子和老六等人都去外地考察和置办新公司，高层人手本就不足，她也只能留在公司处理日常事务。

    所以这一个多月来，莫子涵来学校的次数不足三次，校长何军华倒也没有什么微词，毕竟莫子涵与白市长的关系他看在眼里，而且他与董青是情人关系，又哪里不晓得莫子涵在外头的事业。

    然而莫子涵的不常来，在同学眼中却是另一码事。不少传言说莫子涵心虚不敢来学校，而且一个被学校停过课，进过局子，又没少惹是生非的学生，有几个人会认为她是出色的呢。

    因为云冉的入狱，学校里着实有着一批拥护云冉，信她无罪的学生对莫子涵很是仇视，起码每每在食堂用餐，莫子涵都能收到来自四面八方或八卦、或仇视的目光，至于指指点点，那更是家常便饭少不了的。

    与初中一样，跟莫子涵为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死党秦小悠，一个娘娘腔外加足球小王子称号的刘东林。

    自莫子涵出了那件事后，刘东林与她走动的更频繁了，几乎每每下课或是中午放学，三个人都会凑在一起，或听刘东林聊足球，或听秦小悠聊八卦。

    第一节下课，莫子涵接到了来自兰城的电话，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子涵，你爸去广州了。”王凤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似乎带着一股子疲惫。

    莫子涵闻言诧异了一下，“广州？”

    “走了好几天了，也没来个信儿，我有点担心。”犹豫着，王凤英还是把事情告诉了莫子涵。

    原来莫军宝的几个狐朋狗友自称在广州那边找到了好活，能赚钱，便拉着莫军宝过去了，莫军宝起先犹豫，毕竟悠闲自在的日子的过惯了，不愿意往那么远折腾。

    但要知道，这个年月要想赚钱就得下海，下海首选自然是广东一带，都说那头经济发达遍地黄金，莫军宝被几个狐朋狗友一通劝说，从最开始的犹豫到后来认了死理，就觉着到了广东能赚上大钱回家。

    尤其王凤英整日念叨看不起他无所事事的样子，莫军宝终于卷起铺盖跟几个朋友做火车南下了。

    这个事情本不想告诉莫子涵的，怕耽误她在东市学习，但好几天时间过去了，莫军宝也没说给家里捎个信，王凤英着实有些担心。

    “电话呢，他不是配了个手机？”莫子涵上学了，但用家里给寄的生活费却是很少，她只告诉母亲老太太时常给她零花钱，着实为王凤英减轻了不少负担，而家里的负担小了，莫军宝就开始有要求了，说男人在外面没个手机不方便，死活要王凤英给他配个手机。

    “就是电话打不通，你说是不是到了外地不能用这号了啊？”王凤英也不甚明白，不安地问道。

    莫子涵皱眉，“不会的，手机是提示欠费吗？”

    “不是，就一直提示关机，人也找不着，到了那头不说给家里来个信，我听说那头挺乱的，你爸不能出什么事吧？”王凤英紧张地问。

    “不好说。”正常来说一个大男人出门着实不至于让人太过担心，可莫军宝那点心机，真遇上想算计的他的人，怕是连骨头都得让人吞了。

    可人家算计他什么？他有什么可让人算计的？

    “您先别着急，等两天看看情况吧，他这人本就不怎么靠谱，说不定是在那边玩开了或者有什么急事不方便回信呢。”莫子涵口中开解，心里可不这么认为。

    电话一直关机？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就是遇上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不过说心里话，莫军宝的死活她并不担心，两者间更是没什么父女之情，都说日久也能生出感情，可莫子涵即便是在兰城，能见到他的次数都有限得紧。

    要不是投生在这么个家庭，莫军宝是她名义上的父亲，这种人莫子涵岂会理会，怕是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摸不着。

    话是这么说，可王凤英担心她却是在意的。而且莫军宝说到底也是老太太的儿子。

    王凤英答应了一声，又问起莫子涵在学校的情况，莫子涵挑好的汇报，让王凤英深感安慰。挂电话前，她嘱咐道，“子涵啊，能进东城不容易，可得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你这孩子脾气倔，别惹你们老师生气。生活费要是不够就给妈打电话，现在家里就我一人，花不上什么钱。”

    莫子涵露出微笑，“放心吧妈，我这边生活费挺宽松的，学习也能跟得上，倒是您自己注意点身体，对了，我大伯找您了吗？”

    王凤英疑惑，“你大伯找我？”

    “上次不是给他做了一个办公软件吗，他卖得不错，已经申请了专利，也注册了公司，公司有我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权，我就记在您名下了，到时分红直接打到您卡上。”莫子涵笑道。

    王凤英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太当回事，只是笑骂道，“这孩子，尽能出幺蛾子！那行，赚了零花钱我就给你存起来，攒点以后好供你上大学。”

    毕竟她嫁给莫军宝那会是十几年前，经济还没转型，而这些年她也窝在这兰城市里，实在不能理解软件能赚几个钱，对这东西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而且软件？听起来就不太实用。要是莫子涵说在学校倒卖课本什么的赚了点零花钱，王凤英只怕能感受的更直观一点。

    “那行，你好好上课，在学校听话点。你爸的事你也别跟着操心，回头有消息了我给你电话。”王凤英说了一句，就挂掉电话。

    看着手中的手机，莫子涵就轻轻一笑，“下海赚钱？”莫军宝还真不是这块料，他要是能安安稳稳在兰城喝点小酒，不打架不闹事，别给她惹太大的麻烦，莫子涵就要烧高香了。

    “莫子涵～”刘东林慢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子涵转过头，就瞧见他正单手托着足球小跑过来。

    莫子涵此刻正站在教学楼的墙根底下，秦小悠去食堂买热奶茶了。

    “你怎么自己站在这啊～踢球去不？”刘东林笑得动人。

    莫子涵伸手捏了一把他的俊脸，“一天别笑得千娇百媚的，你那小女朋友呢？”前段时间刘东林交了个小女朋友，两个人形影不离的，据说刘东林还经常到寝室楼下给她打水。挺早以前秦小悠就给她提过，不过后来一直忙别的事情就给忘了。

    刘东林笑道，“早就分了～都半个多月你才想起来问呢～？”

    莫子涵诧异，“分了？”

    刘东林笑嘻嘻地点头。

    “为什么？”莫子涵的八卦因子活跃起来，这刘东林倒也真有一手，难不成是泡上了就给人家甩了？怪不得这几次见面没见他提过。

    “没什么。”刘东林挠了挠后脑勺。那女生是音乐课代表，跟云冉走的勤，所以在那件事后成了忠实的云冉拥护党，没少说莫子涵的坏话，而莫子涵是谁？刘东林的铁哥们，发小！

    不踹了她刘东林都良心不安夜不能眠。如此，只好分手快乐了。

    莫子涵笑着揽过他的肩膀，“行啊你小子，现在都成花心小王子了，纯情已离你远去。”

    刘东林俊脸涨红，拨开莫子涵的手，“别动手动脚的，你现在越学越坏～”

    莫子涵瞪了瞪眼，一抽袖口不知从哪变出一条手绢，她拿着手绢在刘东林胸口轻轻一抽，“真坏～”

    刘东林俊脸涨的更红，哪里不知道莫子涵在取笑他，当即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莫子涵又抬手勾住他的肩膀，笑眯眯道，“臭小子，年纪小小就情窦初开了？女人多的是，小悠怎么样？你俩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要有这份心思，我就给你拉个媒？”

    刘东林又把她的贼手打开，红着脸道，“莫子涵！”

    莫子涵面色一滞，呆呆的看着他，“说话利索了？”

    “啊！”刘东林已近狂躁，后退两步将足球扔起抬脚就是一踹！

    球体横穿塑胶跑道，径直飞进草坪，竟是碰地一声打在了门框上，莫子涵一拍大腿惋惜道，“差点进了！”

    泰正集团如约进入东市，在政府方面的配合下，购买了华东商业街一直闲置着的贸易大厦作为中国总部。

    贸易大厦的老板因涉嫌逃税进了监狱，这座大厦便被政府收回，现在便成了泰正集团的新总部。

    莫子涵站在自己东鹰大厦的十六楼顶层办公室内，就可以看见远处的贸易大厦。这个地点选的好，都是在商业街内，华东的最繁华地带。

    此刻，莫子涵拿着望远镜，可以看见贸易大厦楼外正有工人吊着绳索为大楼刷新，而里面似乎也有许多人在打扫楼内卫生。

    而泰正集团已经入驻贸易大厦，除了自带的一批专业人员外，大楼外的亭子里正在举行招工。

    整个大楼外人满为患，想进入这家跨国集团的人排满了半条商业街。

    莫子涵啧啧摇头，这年头不是都抱着铁饭碗不松手？怎么还有这么多没铁饭碗的闲人？跨国企业就这么吃相？本地企业招人时怎地就不见这么多人应聘。

    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猴子走进门来就狠狠地呸了一声，“什么东西，他妈泰正一个看门的也敢给老子脸色瞧，小心老子今晚一把火给他门卫室烧了！”

    莫子涵放下望远镜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坐下，“怎么回事？”

    “我见泰正那边人不少，想过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到那就被几个保安拦着了，我说我是来应聘的，他们就要检查我简历，什么东西！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莫子涵顿时一乐，“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请出来了。”猴子摊手，然后为自己倒了热水，咕咚咕咚地灌进肚子里，“这天冷的，出去都能冻掉耳朵。”

    就在这时，老六带着杨明也推门而入，见着猴子一愣，“都在呢？”

    说罢就快步进屋，也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下以后才沉着脸说，“这泰正戒备心还挺强的，人手没找齐保安倒是不少，里里外外看得严实，想搞点小动作给他们使使坏都没地儿下手。”

    莫子涵闻言就笑出声来，“知道是谁主事吗？”

    “就是那个乍仑。”猴子抢先开口。因为电视上只报了泰正进入东市，却没有报道由谁主持工作，所以这消息是他今天探听过来唯一有用的信息。

    莫子涵并无意外，只是嘟了嘟嘴，还真是阴魂不散。

    就在这时，沈笑又是推门而入，面色很不好看，而他的身后，则是跟了一名长着妖孽般桃花眼的俊美男人，男人神情漠然，双手插在兜里，正缓步迈进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