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凌威,师傅是个云游四海的散修,我从记事起便与妹妹在深山里修炼,近日方才出来闯荡,后来在缭远魔森遇见了枇莲寒拾,与他一见如故,便收下了他赠与的待座长老令牌。”
雪凌薇将谎话说得滴水不漏,可话音还未在屋内散尽,四长老就冷笑了起来:“原来是个散修!”
二长老捻起细须缓缓开口:“散修多言行无状,生性粗野,这要是进了咱们枇莲府,还不知……”
“待座长老由继承人选定,哪怕是我们也无权置喙。”
一直沉默不语的三长老突然开口,“而且三少爷选定什么人,走什么样的路,由他自己决定,长老之责只是辅助家主管理好整个家族,二长老和四长老的手莫要伸的太长,遭家主不喜。”
“你……!”
四长老恶狠狠地瞪了三长老一眼,却见三长老浑然不觉地将视线移开,神色自若地用手抠着佛珠,感觉一腔怒火打在了棉花上。
“老三说得是,老二和老四,你们就不要再煽风点火了,这并不是你们该管的事。”
大长老蓦然开口,神情严肃,仗着比其他几人高一级的修为,一股无形的压力在他们二人头上盘旋。
四长老和二长老后背发凉,片刻间二长老咬咬牙,露出一抹假笑来:“大哥说得是,寒拾这孩子也大了,我们也不好多管,只是方才他说闾丘承壁在此,意图侵犯大少爷,可咱们火急火燎地赶来,却只看到这个叫凌威的少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点大长老也是不解,望向眼前仙人般的两人,道:“你们可否给我们一个解释?”
“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大少爷不小心按碎了寒拾少爷送给他的传信玉佩,让寒拾少爷误以为大少爷受到了侵犯。”
雪凌薇言辞凿凿,模样真诚,看着不带半点虚假。
“忘水,是这样吗?”大长老移眸看向一直倚坐着未吭声的紫眸男子。
枇莲忘水的紫眸没有焦距地闻声移了过来,朝向大长老的方向,半晌没有吱声。
雪凌薇侧首定睛凝视着枇莲忘水,心中一突,该不会和她所想的不一样吧?
这枇莲忘水真要把事情全部说出来?
包括她和闾丘承壁的谈话内容?
枇莲忘水似是感受到头顶那炽热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清冷的嘲弄。
一秒……
两秒……
三秒……
时间过去地犹如水滴石穿的缓慢。
就在大长老失去耐心,二长老准备见缝插针的时候,枇莲忘水无声地点了点头,谁也没看到他拢在宽阔袖袍下的手纤纤葱白,已经攥的发疼,身上亦是发出细微的颤抖。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二长老眯起狭长的双眼来回打量了枇莲忘水和雪凌薇二人,似乎有些不相信,但见大长老几人离开了庭院,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枇莲寒拾对雪凌薇的说辞并没有完全相信,大哥的性子那般沉稳,怎么会不小心按碎玉佩?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本想等她解释,但见雪凌薇没有立刻要离开的样子,枇莲寒拾决定先离开,等晚上再去找她问一问。
日渐西沉,雪凌薇仰首望着那一轮红日,正缓缓降入水平线,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在悄悄融化。
“即将入夜,待座长老为何还不离去。”枇莲忘水言辞清冷,逐客的意味颇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