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帝慈爱的看着慕晨:“皇儿,答应父皇,你要好好做一个明君,别让江山落入华千川手中,还有,帮父皇好好照顾安妃,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儿。”
这是永和帝的遗愿,她没有拒绝的理由:“父皇放心,除非儿臣死,否则父皇的江山定必会稳稳妥妥,绝不会落入外姓人的手中。还有安妃娘娘,即使父皇不说,儿臣都会尽力护她周全的。”
“好,好。”永和帝满意的点头。
那个晚上,他沉沉睡去,翌日的早上,他便被发现已经去了,面容安详,带着淡淡的满足的微笑。
慕晨临危受命,即刻登基,号晨和帝,登基大典将在一个月后进行。
似是早有预谋一般,慕晨第一天黄袍加身登上金銮殿,便发现朝中有半数臣子没有参加早朝。
她眯着眼,心情已经掉了一半,细看朝堂之上,华千川没出现在其中,便知道一定是他在搞鬼。
忽听到有人急急来报:“皇上,华将军率领着两万精兵正包围皇城。”
慕晨勾起唇角,似是早料到此事的发生:“好啊,想不快这么快就动作了,还真当朕是小孩子啊。那护城的高将军怎么说?”
她早知道华千川会做反,只是没想到动作如此之快,不过她也一早未雨绸缪,暗地里与高远、高逸商量护城对策,命他们增派护城的士兵和弓箭手,以抵御大军攻城。
另一人又匆匆上前:“高将军传话,城门已经关上,城墙上的弓箭手和皇城的护卫精兵都已经做好准备。”
“很好。”慕晨抬手,让下面禀报的人退下。
眼神一瞥,怎么不见二皇子熙?
方才只注意华千川,也从没怀疑过二皇子熙的忠诚,如今一看,莫不成他会背叛她,始终站在华千川那一方?
若真如此,也不能怪他,毕竟那个是他的生父。
她不应该太高估自己,二皇子熙没理由帮她对付自己的血亲的,只是她的心里仍会有些许的失望和悲伤。
忽然听到后堂传来一阵阵的刀剑声、厮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慕晨心头一惊,那方向不正是父皇白事的地方么?
听到有人高呼:“住手……”
也听到有人求饶:“不,求你放过我……”
大多都是女子的声音。
她知道这段时间,一种嫔妃都会披麻戴孝的守在永和帝的棺木前,所以她已经特意加派人手守卫后堂,而且这些加派的侍卫都是锦衣卫中的精英。
为何感觉厮杀得如此惨烈?难道宫中还潜伏着内奸,而且还是高手?
糟了,有着身孕的安妃也在后堂内。
“该死。”慕晨握着拳头,愤而向后堂那边冲过去。
只见前方有侍卫向这边跌撞而来,一身染血,大概是受了重伤也想到大殿向她汇报。
“皇上……华妃娘娘在后堂……大开杀戒……安妃娘娘……”那人还没说完,已经身体一松,断了气。
她曾交代过,一定要首先保护好安妃的,如今一听,安妃肯定出事了,这叫她怎么对得起才刚过世的父皇?
没想到竟然是华妃,虽一直知道她性格嚣张狂妄,但却不知道她竟身怀绝世武功。
咬着牙,她心急如焚,脚步更加风驰电掣。
一步跨进后堂,只见华丽的棺木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死伤的宫人、侍卫,还有嫔妃,鲜血遍地,就连永和帝的棺木都沾染上不少鲜红。
棺木旁边,华妃手持铁剑,格在身前女子的脖子上,而二皇子熙和任少天,正在数步之外相对而立,似在敌对,至于尚有一点行动能力的宫人和嫔妃都趁机爬出后堂。
“你来了?”华妃挑着修长上扬的眉,媚惑的笑着看慕晨,“叫你后面那些走狗别进来。”
她挟持着安妃,慕晨只得压着怒火,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就在堂外等。
“还有他。”华妃斜眼瞥着任少天。
“少天,你也先出去吧。”
“不行,你还知不知道,二皇子和华妃是一伙的,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任少天怒气冲冲的瞪了二皇子熙一眼。
听他这么一说,大概方才这两人也是大打出手过。
二皇子熙果然还是站在了华妃和华千川的那边,但眼下安妃在华妃手上,华妃提什么意见都得先顺着。
慕晨闭了眼睛,复而又挣开:“少天,你下去吧。”
任少天甩了甩衣袖,极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杀了这么多人,你想怎样?”慕晨淡淡的说道。
“很简单,把皇位交出来,否则安妃一尸两命,别怪我无情。”华妃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手中的剑也逼向了那洁白的脖颈,浅浅的划出了一条血痕。
慕晨看着安妃的肚子,轻狂一笑:“好啊,反正你都杀那么多人了,不差多一个,况且,你杀了她更好,帮朕铲除一个日后有可能与朕争夺江山的孩儿,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事到如今,她只能孤注一掷,唯有让华妃觉得安妃对于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华妃才会放松对安妃的挟持,她才有机会救回安妃。
可似乎这一招对华妃没有用处。
华妃仰天大笑:“你少来这一套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怕告诉你,先帝死前对你的托付,我都听到了。”
难怪华妃会知道知道安妃是软肋?
慕晨暗骂该死,那天她竟没有发现华妃在养心殿前偷听,这华妃深藏不露得太厉害了。
“好吧。”慕晨转向二皇子熙,“你的想法呢?”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二皇子熙面色铁青,让人看不出一丝温度:“皇上,就请你交出玉玺吧。”
“好,既然你也想要,我就给你,但你们可保证不伤及安妃娘娘一条头发?”如果父皇的两个遗愿,只能完成其一,那么她便选择保安妃周全,起码那有着父皇的血脉,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当然,我要这贱妃的狗命也没用,只要你交出玉玺,我便把人放了。”华妃马上作出承诺。
只是,她的承诺能信吗?
“爽快。”慕晨也不迟疑,从宽大的袖中掏出玉玺,递向二皇子熙,还语重深长的劝喻,“皇弟,要当一个好皇帝。”
二皇子熙依然毫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眸光盯着慕晨手中的玉玺,抬手要接。
华妃看着此情此景,自己的儿子就要成为九五之尊,欣喜若狂的情绪完全写到了脸上。
就在二皇子熙碰到玉玺的一刻,慕晨闪电间把玉玺一手抛往高空。
华妃的目光也紧紧的随着玉玺往上移,她以为慕晨不想交出玉玺,所以使诈,便下意识的对二皇子熙道:“皇儿,快接。”
但慕晨的目的根本不在玉玺,而是安妃。
那玉玺,谁喜欢谁接去吧。
慕晨趁着华妃分心的空档,锦袖一挥,一颗纽扣如箭般打在华妃握剑的手背。
华妃只觉手一软,长剑“叮咚”一声落地,慕晨箭步上前,挥开华妃扣在安妃肩上的手,搂着安妃退到数步之外。
二皇子熙自然轻易的接住了玉玺。
果然不出慕晨所料,即使得到玉玺,华妃也是不会放过她和安妃的。
眼看玉玺已经到了儿子手中,华妃奸邪的一笑,一脚踢起地上的长剑,抬手接住,继而便往慕晨那边刺去。
慕晨把安妃移至自己身后,抽出蔷薇鞭便重重的往华妃那方鞭打。
交战,一触即发。
说时迟那时快,兵器碰撞的声音和鞭打入肉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滴答、滴答……死寂的空间中只听到鲜血滴落地面的声音。
“皇儿,你……”华妃丢了手中的剑,接着眼前正欲倒下的身体。
而慕晨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被蔷薇鞭划过的血痕留着暗红的鲜血。
她刚刚下手很重,因为对方是华妃。
没想到两人交手之际,二皇子熙竟挡在了她们只见。
他只来得及把华妃的剑隔开,却来不及阻止蔷薇鞭的攻击。
“母妃,住手吧,别再错了。”二皇子熙虚弱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眼睛似要合上,“那个人,不值得你一再为他做着大逆不道的事。”
“儿啊,你别说话了,只要你没事就行。”华妃抬头,一抹方才高傲之色,泪光闪耀的看着慕晨,“求你救救他,救救我儿,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他毫不知情的,求你救救他……”
“来人,马上宣太医,还有,把华妃压入大牢。”
慕晨看着昏睡的二皇子熙,心里念道:苦了这么多年,这回,应该能结束了吧。
她把安妃和二皇子熙安顿好,便故意把假消息传出,让华千川相信,华妃挟持安妃成功,慕晨已经交出帝位,如今二皇子熙已经在金銮殿上成为新帝。
而正好,皇宫内又有使者前来传召华千川进宫面圣。
华千川便信以为真,随即进了宫。
当他看到龙椅上仍然坐着慕晨之时,他便知道自己被骗了。
此时金銮殿除了慕晨和华千川两人,已经空无一人,慕晨命大臣们躲到后殿,以免华千川动起武来伤及无辜。
华千川哈哈大笑:“你这个黄毛小子,以为把我骗进来,你就对付得了我吗?只要我一炷香的时间没有下令,我的两名副将便会率二万大军攻城。”
“你有大军,朕也有精兵,何以见得你就能攻城成功了?你可知道,你在皇宫内与你里应外合的华妃已经被朕杀了?”慕晨高高在上,看着下面那个正要谋朝篡位的人。
寡情薄幸的男人竟没有一丝悲伤:“一届女流,早便知道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根本没有指望她能成功。”
“你这种自私的人,难怪不会有人真心对你忠诚。”慕晨轻轻一笑。
“你少在这里鬼话连篇了。”
“你不相信的话,就尽管在这里等,看城外大军会不会攻城?”
“不用等了。”大殿门外传来一声响,响彻四野。
只见苏无邪一身戎装步入大殿,大麾在身后翻飞。
身侧还跟随着两个人,惹来了华千川震怒的目光:“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其中一人答道:“华将军,苏将军已经救出我们的家人,我们不会再为你做做些谋朝篡位、不忠不义之事。”
眼看两名副将背叛,大军攻城无望,华千川怒不可遏,拔刀就想砍向那人,却被眼明手快的苏无邪一剑隔开。
慕晨在龙椅上勾着唇角,看着底下的人好生好笑:“华将军,朕现在坐着的正是帝位,你有本事就上来抢啊。”
华千川恼羞成怒,发疯似的挥刀直指慕晨。
慕晨只是坐在那,淡淡的笑着,定定地看着。
这一场叛变的结局毫无悬念,华千川当场死在了其中一名副将的剑下。
原本慕晨是打算把他活擒,毕竟那是二皇子熙的生父,但华千川对皇位的痴恋实在太疯狂,到来临死一刻,他伏在通往皇座的阶梯上,仍颤抖的伸着大手,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
或许是他曾对那副将的家人做过什么恶事,在他重伤倒地,已毫无胜算的时候,那副将仍狠狠的给了他毙命的一剑。
慕晨想出言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或者她心底也是有着不想阻止念头,即使他此刻不死,收押大牢,背着谋朝篡位之命,始终都是难逃一死,不如此刻一剑了结,省了后面的麻烦。
此事过后,朝廷立马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不会再有人独揽大权,以权谋私的情况也大幅减少。
原本华千川手握的军权,慕晨将之三分下去,分别由苏无邪、高远、高逸三人掌控。
而华妃,因杀了不少宫人嫔妃,死罪难逃,二皇子熙什么都没说,但慕晨深知其心里的伤痛。
他恨华千川,但对他的母妃,是一直敬孝有加的。
那天他会对任少天出手,并不是因为他要帮助华妃谋反,只是作为人子,他不想对方伤害自己母妃而已。
慕晨的那一鞭,虽然下手不轻,但本无取性命之意,而且二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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