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多年,随时都客满如潮,好不容易才等到一间包间,坐了一天飞机汽车的温杨早就饿了,等到锅上来也顾不上说话,率先开吃了。
只是烫了一碟丸子填了填肚子后,温杨才发现舒蕴一点都没动。
他骤然想起来,舒蕴恐怕从来没吃过火锅这类的食物,平时的家教不允许他吃,而且长期的接触下来,温杨知道舒蕴有一点洁癖,想了想,他另外拿了双筷子,给舒蕴烫了些肉,小声道:“吃吧,没关系的。”
舒蕴迟疑了一下,还是用筷子夹着吃了起来。
除了舒蕴和范词兮,他们三都是c市的人,早习惯了火锅的辣。见舒蕴开始动筷子,温杨笑了笑,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还给范词兮叫了一瓶果汁。
温杨的心思全都放在舒蕴身上,照顾着他吃饭,完全没注意到孙建安和程勉复杂的目光。
范词兮也没怎么吃过火锅,心里充满了好奇和兴奋,只是她烫起来不太方便,温杨和舒蕴又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直觉打扰他们不太好,范词兮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一边的米蒂身上。
米蒂迟疑了一下,说:“这里的食物不太干净,小姐你不能吃太多了。”
范词兮可怜兮兮地乞求道:“没有很多,就吃一点点而已啦。”
孙建安有点听不下去,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不太干净,没事啊小词兮,哥哥帮你烫。”
范词兮雀跃一笑:“谢谢孙叔叔。”
“……”
为什么还是叔叔,心碎!
等吃得差不多了,几人才有心思说其他的事情,不过主要还是孙建安和温杨在说。谈论到华大的事情,孙建安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他刚刚喝了点酒,这会儿可能有点醉,说起话来也毫无忌惮,“温杨,你这小子还真有一件事情说准了,你还记得孟瑶吧?靠,她居然也上了华大的数学系,她这个人真的好烦,我都说了不愿意看见她,她还是不愿意放弃。”
范词兮没怎么听懂孙建安话中的意思,歪了歪脑袋,说:“叔叔,你这么说女孩子坏话,真的一点都不绅士。”
孙建安嘿嘿一笑:“小姑娘,你才多大啊,知道什么叫绅士?”
温杨对孙建安的感情史还真没太大兴趣,见舒蕴皱了皱眉,连忙打断口无遮拦的孙建安,“孙哥,你醉了,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孙建安呸了一声,喝醉了的他倒是和几年前的样子有点相似,挥挥手说:“快滚去陪你朋友吧,我又不是不认识路。我先走了,有空再见吧。拜拜。”
温杨还是有点担心他,就听范词兮道:“米蒂,你送叔叔回去吧,路上那么多车,肯定十分危险的。”
米蒂迟疑了一下,范词兮道:“我跟小舅舅在一起,肯定没事的。”
孙建安走了,程勉也不好意思留在这里当电灯泡,说:“温杨,你先陪舒……舒先生吧,我想去华大逛逛,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温杨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好,路上小心。”
等到无关人士离开后,温杨问:“接下来想去做什么?”
只要能呆在温杨身边,去什么地方舒蕴是无所谓的。所以他看了看范词兮,问她:“今天是兮儿的生日,兮儿想去什么地方?”
范词兮歪了歪脑袋,眼前先是一亮,然后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说:“时间不早了,还是算了吧,小舅舅你和温杨哥哥去玩吧,姥爷肯定还在家等着我呢。”
舒蕴抿了抿嘴唇,点点头:“那等会儿让米蒂送你回去。”
范词兮年纪小还住在老宅里,舒蕴却在去年就搬出来了。等米蒂回来开车送范词兮回家后,终于只剩下温杨和舒蕴两个人。夕阳西下,天气却还是有些燥热。舒蕴西装领带一身正装,温杨看着就替他热,忍不住抬手给他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衣的领扣,说:“这里没其他人了,把外套脱了吧。”
舒蕴眼中有点犹豫,可在温杨温和的目光里,还是情不自禁地解开了西装衣扣,脱掉了外套。
不出温杨所料,他背后的衬衫已经湿透了,温杨摸了一把,手上全是水,轻声叹道:“一直闷着不太好,平时出门换点透气的衣服吧。”
“可是……”舒蕴迟疑着,闷闷道,“我又没有其他的衣服。”
他平时穿的衣服都是由私人设计师为他定制的,全是大众款的西装,也就冬款夏款和春秋款,冬款和春秋款还多了风衣和大衣,夏款的基本没什么差别。
温杨偏了偏头,目光触及舒蕴那透着严谨与冷肃的五官,停下脚步,接过他手里的外套,按住舒蕴的肩膀,伸手,取下领带夹,解开与外套同色的领带,把衬衣解到第二颗纽扣,露出白皙的颈项与胸口,又摘下他的眼镜塞到口袋里,随意揉了揉一丝不苟的发丝,紧紧的盯着舒蕴的眼睛,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道,“在我面前不必用规矩束缚自己,这样太累了。”
衬衣的下摆被展平,在微风中卷起一角,这样的舒蕴,才真得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不是刚刚那样的明明年级轻轻,看上去却比上辈子的温杨还要暮气沉沉。
舒蕴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是吗?”
温杨像小的时候那样,摸了摸他脑袋,抵了抵他额头,“是的。就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