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桌上的糖果一股脑地推进萧昱怀里。
萧昱随手挑了一颗扔进嘴里,乐呵呵地小声道:“唐艾怎么样?替你办事儿了么?”
馨宁扬起小脑瓜:“我给她换了个名儿,他现在叫小矮砸!”
“小矮砸?哈哈哈,这名字实在是和她太搭了。”萧昱笑得快趴下。
馨宁得意洋洋,却又突然撅起嘴来,闷闷道:“四哥,我这次见着了你,下次再见你又不知道要等多少个月……”
萧昱摸摸她的头:“怎么会呢,老头子以为我十几年没回过皇宫,可我其实每隔一段时间都来看你,这可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儿呢。”
馨宁不管不顾道:“但你每次就呆这么一小会儿,这回你就不能多呆两天么?”
“你想让我留在这儿?我这么大号个活人,身体的缺陷还这么明显,想要不被人发现,太难了吧。”
馨宁听了这话,小脸立马耷拉下来,惨兮兮地道:“四哥,我也知道不能暴露了你的身份,可是在这宫里头,我夜夜都能听见鬼叫,睡都睡不着,你不陪我,我迟早要完!”
“真有这么严重?”
“嗯嗯嗯!”馨宁咣咣咣地点头。
萧昱侧过头,清宁的眼眸缓缓瞬了瞬:“这样吧,你也给我找身小太监的衣服来,我和唐艾一样装得臊臊的,说不定能多混一阵。”
说实话,唐艾根本不用装。
她挤在小太监们睡觉的大通铺上,偷偷嗅嗅胳肢窝,差点儿没被自个儿熏晕过去。她现在就和这群臊兮兮的小太监一样一样的,隔着大老远就能闻着一身味儿。
夜半时分,大家伙都着了,唐艾却还睁着俩眼儿。
真要是有鬼怪作祟,现下就该是它们出来渗人的时候了。
唐艾凝息静气,耳听六路,就等着听到不一般的声响。
结果,声响还真就忽地来了。
只不过,这声响的发源地离着她也忒近了点儿——大通铺的那一头,一个小身子直了起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地,临出门时还不忘瞅一眼四周。
唐艾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发现这人正是小耗子。小太监们因为身上缺了小宝贝儿,拉尿多多少少都有点儿问题,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身上总是带着股臊味儿。
唐艾原本以为小耗子只是去起夜,却越看越觉得小耗子行为蹊跷,便也悄悄从铺上爬了起来,偷摸跟着小耗子出了门口。
小耗子果然不是去起夜,而是趁着月黑风高溜出了玉芙宫的宫门。唐艾轻功精湛,小耗子自然是发现不了身后边跟着个人。
他小碎步迈得也是贼快,一晃眼已从从东六宫到了西六宫。
唐艾昨个听蔡公公说过,东西六宫都是后妃们的居所,但西六宫明显人烟稀少,住的多是品阶低下或是不受宠的妃嫔,也就是所谓的冷宫,还有一处宫院据说已经荒废了多年,好些天前还遭了一场火灾。
小耗子在玉芙宫侍候的差事其实挺好,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要到这冷冷清清的西六宫来,着实让唐艾疑虑重重。
小耗子在西六宫最外沿的宜和宫门口停下,过没半刻,一个老得掉渣儿的太监从宫门里探出头来,低着嗓子和小耗子碎叨了几句,将个包裹塞给小耗子。
唐艾没听见老太监说了什么,却听小耗子对着老太监一通感恩戴德,嘴里边叨咕着“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将适才唐艾帮忙赢过来的钱财全给了老太监,而后抱着包裹又往西六宫的深处走。
小耗子再往前走,就到了西六宫的最深处。荒废的宫殿无声地矗立在漫漫黑夜中,无形地给人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一阵刺透人脊梁的风刮过,宫门里的枯树便开始张牙舞爪,看得人汗毛直竖。
唐艾远远地眺望前方的殿宇,见到这是两座相对而建的宫殿,一方门上的匾额写的是永春宫,另一方写的则是昭阳宫。
小耗子到了两宫之间,逐渐放缓了步子,就着月光解开包裹,战战兢兢地把里边的物事一样样地取出来,浑身都在抖。唐艾瞧他那副样子,分明就是害怕得要尿。
她不看还好,一看竟又吃了一惊——小耗子从这包裹里取出来的东西,居然是一堆的元宝蜡烛和冥币纸衣!
小耗子哆哆嗦嗦地冲着永春宫拜了三拜,蹲下/身子点燃了火盆,一边烧纸一边念念有词儿。
唐艾隔着大老远,实在是听不着小耗子说些什么,干脆一个飞身上了永春宫的宫墙,一点点儿挪到了宫门口。
这回,她总算是能将小耗子的话听个真切。
小耗子颤着音儿,吐出来的字儿听着都跟游魂似的。
他说:“柳昭仪,小耗子回来了。您生前待小耗子不薄,小耗子这就来给您烧纸钱烧衣裳。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的您,您就找谁去,可千万别再折磨我们这帮子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