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要紧时,她就是被要求妥协、要求不得任性的那个儿。她能理解他们的立场和作法,可作为被伤害的一方,她无法认同。也许她该如湘云那般糊涂一些才好——她可不信湘云幼时贾母没打将她许给宝玉的主意,只可惜后来她老、子娘死得早,不然这贾府里如今定没她林黛玉什么事了,史家可比林家势大,现如今湘云的叔叔可还位列公侯呢。
亲情里掺了算计,虽说还是亲情,到底让人难以下咽,怪只怪她难得糊涂罢……
黛玉怏怏地回了屋。原说躺躺,偏她屋里的月例才下来,小丫头们正叽叽喳喳地分铜钿呢。这却是个高兴事,黛玉也不拦着她们,歪在美人榻上瞧着紫鹃一个个发完了,方想起来问:“这不早不晚的,却是发的哪个月的月例?”
润妍在一旁嘟着嘴道:“才补的这个月的。别的房里早就得了……”
云莺就在一旁啐她,“得了还不下去数去,偏在这儿碎嘴。”
润妍还要嘟哝,黛玉也不理那两个,只问紫鹃,“我记得我的月例月初就送来了的呀?”
紫鹃情知避不过,只得道:“姑娘的那份是按时送来的,只当时平儿就说了,因急着往南边选小戏去,就先供了那边着紧的,下边人的晚些送来。”
黛玉又笑问:“哪这个月的脂粉可发了?”
紫鹃笑道:“那些粗东西谁指着它用,如今莫说姑娘,就是我们也都寻人外头另买了来用呢。”
黛玉暗暗地吐口气,自将绢子附在脸上躺了。这就没有的意思了。原说呆在老太太身边,这些子事她们是万不敢做的,谁知如今借着娘娘的事作幌子,倒就一里一里地上来了。真真拿捏住了她不能天天为着这些小事告状呢。
紫鹃瞧不见黛玉的脸色,想想也不知打哪儿劝起,只得取了一旁的夹纱被给黛玉盖了,又轻声劝道:“今个儿天气好,姑娘何不到二姑娘她们屋里坐坐去。姐妹们一处说说话,总好过一个儿困在屋里……”
她这厢里还没说完,却听打屋外一阵人声渐近,却是青鸾过来了。
“你怎有空过来坐,宝玉出去了么。”紫鹃笑着往屋里让,虽说她打贾母屋里出来的早,可她原名鹦哥,青鸾原名鸳鸯,却是贾母屋里同一个批调、教出来的丫头,倒不必似屋里其他丫头敬她一声“姐姐”。
“出是出去过,可又回来了,如今正在屋里哭呢。”青鸾走了急,坐下来只管拿着绢子扇脸,也不接小丫头送过来的茶,只望着榻上的黛玉道:“好姑娘,你且给句话罢,这到底又是怎么了,我们爷已经哭了有一刻钟,再这么着,我们可不敢瞒,少不得报给老太太知道了。”
“瞧姐姐说的,你们宝玉怎么了,就该问他自个儿,若是问不出来,只管立马回老太太去,做什么叫我们姑娘拿主意,莫非这侍侯不周的罪还要我们姑娘来担不成。”云莺一面说,一面将抹的牌划拉的乱响。她最讨厌宝玉同黛玉走得近。
青鸾哪里敢轻易往老太太那里报,不过想借着老太太的名儿唬一唬。偏遇上个不怕翻脸,说不得忍了气接道:“实不为别的,因前会儿宝玉说是往内书房里陪林姑娘读书去的,谁知回来就哭成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两章会快一些,因为思路比较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