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韶钧死了。”佛珠里的声音响起。
沈殊的目光顿了一下,但是没有放下手中的书。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与我何干?”
“你不心疼?”佛珠里的声音带着恶意和调笑。
“心疼?”沈殊轻笑了一声,“连韶钧不过是一个放置那人左视觉的容器,除此之外,连韶钧和那人没有丝毫的关系。”如今他的左眼已经被他拿了回来,连韶钧此人就完全与他无关了。
“也对。连韶钧不过是一个凡人,哪能得大人您的青眼啊。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和他的约定了。”佛珠在沈殊手腕上跳动,很是欢快。
“没有忘。”沈殊淡淡道,他把书合上,“你似乎对这件事比我还着急。”
“我是为了看戏而已,不知道秦缘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发疯。”那声音不怀好意地桀桀怪笑,“我最喜欢看人绝望发疯,这会让我感到身心舒畅。”
“你现在有身心吗?”沈殊轻描淡写地问道。
那声音被沈殊的话给噎到了,发出烦躁的咆哮声,如一只困兽。
“沈殊,如果我能出来,我第一个就吃掉你!”那声音阴狠道。要不是沈殊,他也不会丢了身体被封在佛珠里,除了语言上嘲笑沈殊什么都做不到。
“恭候大驾。”沈殊淡声道。
“呸,你又不是好人!我只吃好人。”那声音咆哮道,“不过你算一个例外,就算你是坏人,我也要吃掉你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等你出来再说。”沈殊淡漠地说道。
一阵剧烈跳动咆哮后,佛珠沉静了下来。沈殊的目光落在书的封面上,但是思绪却不在上面。
连韶钧真的死了。虽然他知道这个结果迟早会来,但是却想不到居然这么快。连韶钧离开这里也就几小时而已。也就是说连韶钧离开这里后就立刻去找了秦缘。
“这么急着去找死。”沈殊喃喃自语,向来波澜不惊的心绪不禁微微一动。他居然真的为秦缘做到了这种地步。
沈殊站起身走出了静思堂,来到之前那满是白色招魂幡的房间门口。房间的门在那天秦缘离开之后就已经被沈殊锁了起来。只是那锁只是一把普通的铜锁,原本刻满繁复咒文的铜锁在秦缘魂魄融合的时候已经裂开,成了一把废锁。
沈殊开了锁,推开那黑色的沉重木门。招魂幡和纸人已经全部被清理干净,空荡的房间中间只余一口黑色棺材。虽然房间已被清理干净,但是因为房间常年被锁,所以空气还是浑浊。沈殊走进房间,推开那口黑色棺材。棺材里面空空如也,那套团凤女蟒已经被秦缘带走。沈殊拉起明黄丝绸内衬,露出棺底,一根金色的长针静静放置在棺底。沈殊拿起这根针,便离开了房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那扇黑色的大门再次缓缓关上。
“这间房间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打开了吧。”沈殊低低叹道。
……
秦缘低头看着连韶钧的脸,目光似喜似悲。连韶钧的脸俊朗依旧,一如生前。
他快活吗?秦缘用指尖细细描绘连韶钧的面容,他该快活的,不是吗?他终于杀死了这个男人,为自己报了仇。
“我该高兴的。”秦缘喃喃自语,语气却带着茫然与失措,“我吃了你的心,但是为什么我的心却还是空虚。”他的心,为什么还是在痛?
“你说呀!你说呀!”秦缘面色狰狞了起来,他两只手捏着连韶钧的肩,用力摇着,“连韶钧,你回答我!”
秦缘觉得他的世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红雾,眼底有些湿意。他轻轻闭上了眼睛,由着泪水自脸颊滑落,最终滴在连韶钧惨白的脖子上,红得触目惊心。
“我恨你。”秦缘看着连韶钧的脸,“为什么你把我弄得这么痛苦,你却依旧这么平静。”
“杀了连韶钧,你开心吗?”一个淡漠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秦缘猛然转过身,向后倒退了几步,脸上惊惧交加:“沈殊,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居然一点都没觉察!
“就在刚才。”
秦缘一步一步向后退,他对沈殊有一种天敌一般的恐惧,“你过来干什么?”
“自然是因为和某人的交易。”沈殊看着连韶钧的尸体,低低叹息了一声。
“哈——”秦缘双眸发红地笑了起来,“不会是要你消灭我吧。他连死都想拉我陪葬吗?他、他——果然是在骗我。说什么想报仇随时恭候。这样也好,反正我也是生无可恋。他毁了我两辈子。我恨他,我恨他……”
沈殊怜悯地看着因为激动而语无伦次的秦缘,没有开口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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