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钧了。他从小就学习唱戏,戏文里痴心女子负心汉多了去。都说戏子无情无义,是因为他们早已知晓所谓爱情比窗纸更加的脆弱。秦缘也以为他能看穿这红尘爱情,做到及时抽身,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然而,当事情真正发生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做不到。戏文终究是戏文,现实和戏文终究是不一样的。他唱的了杨贵妃,虞姬,他但终究不是杨妃虞姬。他远没有虞姬的果敢决绝,也不曾得到杨妃那样的长久宠爱。
他亲眼看到连韶钧和一个年轻秀雅的男子上了车,也看到那个男子亲吻连韶钧的眼睛,而连韶钧却没有拒绝。
秦缘不说有多了解连韶钧,但是他却知道连韶钧不会轻易让人近身,就连心腹严牧磊都不行。更不用说亲吻眼睛了。这个人在连韶钧心里定然是有特殊地位的。这是秦缘的认知。这个认知让秦缘心里充斥着巨大的绝望。他觉得他是无根的浮萍,原以为找到了依靠,却不想再次被无情地推回水流之中。
连韶钧匆匆赶回宅子。他收到管家的报告,说秦缘最近用的吗啡计量成倍上升。
推开房间的门,入眼的就是秦缘苍白无生气的脸。他皱紧眉,将秦缘从床上拎了起来:“你知道你在干嘛!一次用那么多吗啡,你想死么?”
秦缘从混沌中稍稍抽回了一些神智。他看到连韶钧隐约带着怒气的面容,低低地笑了起来:“这吗啡不是你让我染上的吗?现在假惺惺地关心我,你虚不虚伪?”
秦缘的话嘲讽又尖锐。听得连韶钧有些诧异。因为秦缘的性子连韶钧再清楚不过了,柔弱怯懦,就连当初他强硬要了他,他也只是失落逃避。
秦缘的笑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郁气都发泄出来。他开始脱衣服,秀美的手解开衣襟的扣子,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隐约能看胸前的红色。
他笑得娇艳魅惑:“你不是想要我吗,现在就给你,好不好?”
连韶钧把秦缘扔回床上,“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秦缘歪着头,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带着纯真和无辜:“我没疯,你怎么能说我疯了呢?”说完他支起身,然后搂住连韶钧的脖子,轻咬着连韶钧的喉结:“将军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此时的秦缘褪去了刚才的苍白,仿佛是一只被唤醒了的妖精,美艳惑人。
这是连韶钧从来没见过的秦缘,陌生而无法捉摸。
连韶钧忍不住吻住他的唇。秦缘的唇,冷如冰,仿佛失去了一切温度。连韶钧伸出舌头,撬开他的唇,唇齿交缠,缠.绵温柔。秦缘冰冷的唇也染上了一点温度。
连韶钧的唇离开了秦缘的唇,目光静静地看着秦缘的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连韶钧从来都是向前看,即使面对最糟糕的境遇,他也能生生开辟出一条路来。他不会让自己产生后悔这种情绪。
但是这一切到了秦缘这里却不再受他的控制。他后悔了,他不该让秦缘染上吗啡。当初他以为秦缘不过是他的玩物,一个不听话的玩物。对于不听话的玩物,他可以毫无犹豫地做出残酷的惩罚。
然后,却不想他居然会对秦缘产生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有的感情。从他明白他自己感情的那一刻起,秦缘之于他就不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了。
让秦缘染上吗啡,他几乎算是毁了秦缘一辈子。但是他会负责秦缘一辈子。
最近他考虑让秦缘戒毒。秦缘每次摄入的吗啡量不大,瘾也不算重,能够戒得掉。只是没想到秦缘这段时间居然一下子加大了量以及增加了注射次数。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差点想毙了家庭医生。虽然他是吩咐了对秦缘的要求要满足,但是他没想到家庭医生这种事情居然还由着秦缘!
看着拥在被子里的秦缘,连韶钧的火气无声无息地灭了。这不能怪秦缘,是他还秦缘到这种地步,又有什么资格对秦缘发火。
连韶钧给秦缘掖上被子,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明天开始给我戒毒。”
秦缘听清连韶钧的话之后,惊得连连摇头,异常急躁。毒瘾发作的痛苦他根本就承受不来!况且吗啡是个好东西,能让他远离这纷扰的尘世,不用面对这痛苦的现实。他不想戒毒。
“不,我不要!”秦缘大叫起来。
连韶钧按住秦缘因激动而颤抖的肩,目光深沉:“听话!这毒,你必须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