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清清楚楚地记着悲鸣屿行冥的脸。
这个人曾经收留过他, 虽然最后他违背了悲鸣屿行冥当年定下来的规矩, 甚至是怕死、乃至于报复那群赶走了他的混蛋, 熄灭了寺庙里的紫藤花香炉, 将鬼引入寺庙——
正常人面对着鬼怎么可能是活下去啊!
但这个人不但没有死,还成为了鬼杀队的岩柱。
为什么他之前没有发现?啊……的确,他仅仅是普通一剑士,怎么可能会看到柱呢。
但是……
这莫名其妙地屈辱感, 让狯岳心生恨意,不受控制地瞪着悲鸣屿行冥。若不是出了黑布就会被太阳晒到,恐怕他下一秒他拔1出刀去袭击曾经收养他的人也说不定。
狯岳这丑陋的面容倒映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眼里。
桑岛慈悟郎甚至是不敢相信,狯岳会露出这样丑陋的神色。
毕竟这个孩子, 平时看起来那么乖……难不成之前那都是在假扮、糊弄他的?
“狯岳……”
悲鸣屿行冥缓慢地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个名字。
在他还未被主公大人救下来的时候,他的确是收养了那么一个孩子,叫做狯岳。
但那孩子突然消失以后, 紫藤花香炉突然被灭。鬼也闯了进来,好多孩子不相信他,甚至是不愿意躲起来然后被鬼吃掉了。
而唯一相信他的孩子,却因为精神失乱,向大家口述是他伤害了那些孩子。
从此,他成了一个杀人犯。
从此,他再也不会去相信小孩子的话。
再然后——
被主公大人救下来,成为众人极其可靠的岩柱大人。
那么,被称之为狯岳的剑士,会不会是他所认识的那一个呢?
悲鸣屿行冥慢慢思考着, 宇髄天元率先不满,“喂喂喂你这个小卒子,注意你的眼神啊!”
“哈?难道我好好地尊敬你们,就会立马放我走吗?”
“……你脑子怕不是被灌了泥浆。”宇髄天元忍无可忍,“我说,你原本可是个鬼杀队剑士!既然你成为了鬼!有没有考虑后悔!”
“后果……?”
狯岳嚣张地态度突然冷却。
他微微低着头,像是受到欺负了似的微微颤抖,“我,我是被逼的。”
“你在说谎。”
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虽然你极力掩饰,但是你眼里努力压抑住的情绪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话说回来,你以为卖惨会有用吗?”
“太天真了,更何况你的演技是如此的拙劣,让人恶心。”
听着这些话的人:……
时透(先生)的嘴,一如既往地……毒舌啊!
站在一旁默默围观的泉十郎:……总觉得这个毒舌的调调,有点像某个鬼啊。
是错觉吗?
***
审判依旧在继续。
在审判狯岳之前,隐还特意把狯岳近些日子所做的事情整理给柱们。
比如说平常行动的时候完全不懂得要靠队友,自私自利,总有自己的一套一套的。
啊自然。
你不能想着人类的劣质性子能有多好。
这可以算是小事情。但——
“将队友推向鬼给自己制造逃跑的机会?”不死川实弥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瞬间,名为愤怒的情绪席卷了全身,额头前,青筋直接暴1露了出来。
“喂喂你这个家伙——还真是有胆量啊。”
“把队友推向鬼……然后自己变成极其丑陋的鬼吗?”
狯岳别开头,“我是被逼的。”
炼狱杏寿郎抱着胳膊,“资料都在这里,可容不得你在这抵赖。”
柱那极其威严的身姿落入狯岳的眼底。
他目光微微偏移,看到了桑岛慈悟郎那失望的目光,以及我妻善逸努力站直、保持冷静的可靠样子。
只是在触及到他目光的那一刻。竟然没有偏过头,而是正大光明地回视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只是区区一个臭小鬼,只能练壹之型,霹雳一闪的懦弱无能的男人啊!
为什么都这么看着他!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我没有错!”
“都是他们的错!”
“如果他们让着我,认为我实实力强大的话尊敬我的话——又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啊!”
“说到底!!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啊!!”
狯岳整个鬼就像是内心崩溃了似的,拼命狂吼着。而这一声声携带着自己本心的话,让各位柱嗤之以鼻。
“肮脏的家伙。”
“你怎么会拥有这种思想——”
“早点下地狱吧!”
“啊啊啊啊啊啊——”
那一瞬间,狯岳的脑袋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周围那质问的声音化作了无数的利剑,仿佛要破开他的脑子一样。
下一秒,悲鸣屿行冥动了。
“悲鸣屿先生!”蝴蝶忍目光追随着他,“虽然这个家伙被控制住了,不敢贸然冲出来。但是……”
悲鸣屿行冥往前迈了一步,微微低下头,双手合十,泪水盈满了泪框。
“啊……”
“真是太可怜了。”
狯岳表情狰狞,“不用你这种虚伪的家伙同情我——!”
“若不是你当初……”狯岳瞳孔猛地一缩。
糟糕,说了不该说的事情了。
悲鸣屿行冥听到这话,心尖却是一颤。
“狯岳。”
“你果然是我当初收留的狯岳。”
悲鸣屿行冥微微欠身,将那双充满着泪水却无法看见的眸子怼到了狯岳的面前。
“告诉我,那一晚……鬼为什么会来到寺院?”
狯岳:“我,我不知道!”
话音刚刚落下,就见伊黑小芭内不客气地扯了扯手中的黑布。霎那间,一束阳光落在了狯岳的手臂上,那如同地狱之火般地烫热,瞬间让狯岳发出无比惨烈的叫声。
“是他们欺负我!是他们排外!”
“归根究底都是他们自己过于愚蠢——!”
悲鸣屿行冥听到这话,悲伤的情绪逐渐蔓延。
“啊,啊……”
“仅仅是这样,你就害死了他们吗?”
“那怎么算是我害死他们呢?我只是熄灭了点着紫藤花的香炉罢了……”说到这段话的时候,狯岳嚣张地仰起头笑了笑。
过一会,他笑累以后。
又像个无辜的孩子一样,看着悲鸣屿行冥,“我当初还以为你收留我,能把那个寺庙留给我呢。”
“谁知道你会带着其他一帮累赘。”
狯岳在黑布保护的情况下,微微凑了过来,“说到底……都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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