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十万金
欧筱彦吃完了粥,走到他身边问:“你喜欢这幅画?”
他目光不离那画,道:“喜欢。此画铺排精妙,运墨浓淡相宜,整体看似平淡,实则气韵生动、意趣横生,说它是珍品中的珍品也不为过。姜袖真不愧是一代大家,手笔非同凡响啊……”
“是啊。”欧筱彦附和一声。眼见他热切的望着那画,满脸痴迷之色,显然不舍得走,她有些无奈的想:遇上一个画痴了……也罢,这画应该被真正懂得它的人拥有。她开口:“表弟,我把这幅画送给你吧。”
“什么?送给我?我没听错吧?”方涟墨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她。
“你没听错。我看你这么喜爱,所以决定把它送给你。”欧筱彦心道:如果画还在这,万一他隔三岔五的跑来看它,到时麻烦的岂不还是我?
“这如何使得?”方涟墨的语调中有一丝不稳,“君子不夺人所好,而且,此画极为珍贵,堪称价值连城,涟墨如何能受?”
“怎么使不得,我并不好丹青,与其放在这里当摆设,倒不如赠给真心喜爱它、明白它的人。至于这里,明日叫肖管家再拿来一幅挂上便是。表弟,你就收下吧。”欧筱彦搬了个椅子过来,脱了鞋踩到椅子上,取下了画轴,卷起来要交给他,他却不接,盯着那画摇头慢慢道:“我不能要。”
欧筱彦瞧着他明明很想要却又强忍着不去伸手的样子,暗暗觉得好笑。她拉过他的右手,将画轴放上掌心,然后将他雪白纤细的手指头一根根合拢,“这幅画,现在是你的了。拿好。”
方涟墨从自己的手被她拉起时心就跳得厉害,她温暖的双手碰触着他,让他的呼吸几乎要停顿。他觉得脸上一阵热意,低头很快的说道:“多谢表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再不走,自己可真的要窘死了……
“表弟慢走,我就不送了。”欧筱彦目送他慌慌张张的消失在门外,抿了抿唇。转瞬想起程灵雁,心里又是烦恼又是担忧。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颓然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却抑制不住凌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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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涟墨一手提着食盒,一手小心翼翼的握着画轴,走到正院门口。刚才跟他一起前来、在这里等候着的小厮小易提着灯笼迎到他身边,喊了声“公子”。方涟墨道:“我们回去吧。”将食盒交给他,两人往兰苑行去。小易问:“公子,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方涟墨道:“是表姐送的一幅画。”
他微微一笑。小易未去看主人的表情,但也听出他话中的愉悦,当下笑道:“公子必定是极喜欢这画了。”他十岁起跟随方涟墨,相处时日已久,深知对方的脾性。方涟墨道:“对。”他看看手中的画轴,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激动——这可是姜袖的真迹啊!现在,它竟然为自己所拥有……
小易掂掂手中的食盒,问:“殿下把那一大碗鸡丝燕窝粥全吃了?”方涟墨“嗯”了一声。小易嘻嘻一笑,道:“看来殿下很喜欢公子做的东西。”方涟墨面上一红,道:“乱说什么。”
“我没乱说呀,公子不是也听到小庆姑娘的话了么。殿下胃口不好,却将公子做的粥吃了个一干二净,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了。”
方涟墨连耳根子也热了起来,啐道:“你怎这许多废话,快走。”……
主仆二人回到兰苑。小易自去洗涮,方涟墨则进了前厅。方卢氏迎上前去,看到自家公子手里的画轴,有些意外。方涟墨告诉他:“乳父,这是表姐送我的一幅花鸟画,出自姜袖之手。”说着喜孜孜的展开来看。
方卢氏故去的妻主是个正直敦厚的读书人,他本人也知书达礼,不是粗俗鄙陋之人,这才能当上方涟墨的乳父,并在其后一直待在他身边。受方涟墨的影响,他对丹青也略知一二,闻言笑道:“公子平素最欣赏的不就是这位姜大师么,收藏了古人今人的一堆仿作。”方涟墨欢喜道:“这幅可非仿作,而是姜袖本人的真迹,极之难得。”她的存世真迹屈指可数,自己纵使有心收藏,也难以寻获,而即便寻获,也无财力收藏。
“真迹?!”方卢氏吃了一惊,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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