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的坐了下去。
陪在一边的沈象道也乐了,正愁无聊呢,赶紧编了个借口闪人。
坐着喝闷酒的沈嘉谟心中打定主意,就让闺女在这边只睡一晚,明日一早就派人来接。
县衙,内宅。
吴淞又去上课了,一尘不染的闺房中,丫鬟红玉知道小姐爱才如命,便问道:“看来小姐似乎很推崇那位沈家粗人,长得倒也不俗,虽不是玉树临风,可也有些男子气概,但到底他的诗有什么精妙之处?”
吴紫仙回过神来,轻轻说道:“我素来自负,哪知好似懵向江南来卖水,关公门前卖大刀,想想也觉得羞煞死人了。你仔细看他的诗,声调清新绝尘,且又文思深厚,我哪里比得上人家?还有另一位沈公子也是有大才的,因而就想这天下之大,处处都有才人,不过是咱们生了一副肉眼,安能辨得玉石真与假?”
说着她幽幽一叹,“试问才子当下谁人知?到底几多埋没世间无人问!”
“小姐你又来了,才不才人的关咱们何事?”
红玉忽然嘻嘻一笑,把手一拍,“我知道了,自古谁识佳人?我想呀,如若司马不遇卓氏,谁能解听他的琴声?只有红拂才知李靖,所以佳话流传了下来嘛。今日小姐的诗被人附和,岂不是知心人遇到了知心人?哈哈!”
“死丫头又来拿我取笑,该打。”吴紫仙嗔道。
“嘻嘻!”红玉笑了一阵,又劝道:“小姐眼光不要太高了,书上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错过了眼前人才是悔之无极。”
“老天。”吴紫仙无语的扶着额头,“你才多大?就学起老人家的说话?”
红玉顿时不乐意了,转身取来一张帖子,说道:“你瞧,这是知府家公子写的,别问怎么到的我手里。小姐你看看这些话,难道不感动吗?”
“什么东西?”吴紫仙蹙眉,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如海春愁转觉深——细思今日人家女,风流谁似小清身?或个有才非有色,就系有色无才亦可憎,纵然才色都全了,又怕她的钟情未必深。
绝代小清谁比得?才色深情俱可人。我想娶妻若得同她样,纵使虚度百年也甘心。人生最凄惨,莫不过生不同时千古恨,今日只能空对飞花想艳魂。
旧时西阁今何处?何处方墙是绿阴?影象欲从何处访?空帏何处觅其人?
掩卷忽然心想着,算来今晚月当旬,正好将文做一纸,夜间去吊她芳魂。
环佩或得从天下,笑语花间或得闻,古道心诚能感物,多情况是小清身。
“此乃知府家公子写的?”吴紫仙问道。
“是呀。”红玉点头,“人家的文字,是不是位痴情的大才子?看了让人好生感动。”
“你呀!”吴紫仙很是无奈,把帖子往桌上一放,“你可知道那小清是谁吗?”
“不知。”红玉摇头,“我正想请教小姐。”
吴紫仙说道:“你记不得去年咱们拜花神娘娘,我得了一支花签,上面写‘易安惟此可酬君,他年若得根成藕,须向瑶池证夙愿。切记莫学奴一失足自贻千古恨,回头当误百年身。祈愿来世成男儿,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绝不过江东’。”
“我知道啦。”红玉叫道,“原来小清就是易安居士李清照李大家呀!”
“应该是她。”吴紫仙笑着点头,“难不成还是那条修炼成精的小青蛇吗?”
红玉眼眸亮了,笑嘻嘻的道:“这可巧了,姑娘得了藕神签,人家最推崇的恰恰也是李大家,难道真的是姻缘天注定?”
“休要胡说八道。”吴紫仙一下子沉了脸,“当我不知一定是你偷偷告知的此事,那知府家的公子才写下了这篇荒诞的文字么?
他何德何能敢觊觎豪气不减须眉的李大家?而我又何德何能配得上李大家于万一?今后不许你再提及此事,不然休怪我狠心罚你。”
“是。”红玉没趣的撇撇嘴,心说知府公子垂青还不好吗?莫非要匹配那沈家的粗人?
与此同时,远在沈家村的沈侃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