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昊掌心里讨好地蹭了蹭,复又沉沉睡去。
江封昊让她蹭得好像有根羽毛在心里拂过一般,又麻又痒。眼里的阴霾尽数散去,嘴角挂上浅浅的笑。
山药刚收拾完厨房里那一堆碗筷,从门口经过的时候,不由往内室方向看多了几眼,心里着实羡慕何小乔的无忧无虑。
另一方面却开始隐隐地惆怅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今生是否也有一样的福气,能得到那么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男人相守一生。
大约是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想这个有些可笑,山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转身往隔壁屋里去了。
人生第一次出宫,也有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她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尽快将计划里的东西都完成,免得将来留下遗憾才是。
第二日早朝,朝堂上俱是一片安静祥和,没人跳出来说哪里不太平哪里又有饥荒水患,也没有人为了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开吵,就连平日里最爱针锋相对的几名大臣都熄了火,各自抱着玉笏垂眼站立,中规中矩得很。
江牧风心中奇怪,暗暗留意了下所有人的表情,重点和江封昊眼神沟通了下,后者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无声地打了个呵欠,半阖着眼仿佛没睡醒一般。
江牧风无奈,只好伸腿踹了鱼悦一脚,后者立马意会,连忙清了清嗓门,“不知诸位大人是否有事启奏?若无事,这便要退朝了。”
襄阳王腰板挺得老直,闻言便半垂着头应了一声,“臣,无事。”
话音刚落,跟在他身后一溜儿的官员也全都跟着开了口,内容更是高度统一。
江牧风便抬眼看向另一边,原来上官允站着的地方现在正空空如也,不由蹙了蹙眉,“上官卿可是又告假了?”
底下立刻有人应道,“回皇上,正是如此。”
“可知所为何事?”
“皇上,上官大人乃是旧疾复发,已经抱恙多日了。”原是站在上官允身后的刑部尚书崔志远朗声道,“臣昨日去探望过,却是尚未能起得了身。”
江牧风眉心一皱,“朕记得,上官卿之前说自己乃是偶感风寒。既是风寒,又怎会变得如此严重?”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了崔志远身上。
崔志远面色凝重,躬身长作了一揖,才说道,“臣也说不准上官大人到底身患何疾,但臣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偶感风寒那么简单。”
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江牧风沉吟了下,心知上官允并非懈怠之人,再联想他没参加仲秋宴,甚至连日未上朝,向来应该是真的病重到无法起身才是。
“来人!”想到这里,江牧风便沉声道,“传朕旨意,宣太医院刘太医、王太医、邱太医,三人一齐前往相府为上官卿诊治,务必尽快让我大燕的国之栋梁早日康复。”
鱼悦应了一声,连忙起身往太医院传旨去了。
那边由崔尚书带头,底下立刻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集体山呼万岁,“臣代上官大人谢过皇上,皇上宅心仁厚,乃我万民之福。”
恭维的话早就听得多了,江牧风也没放到心里去,闻言便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一直立在角落里装隐形人的江封昊这才睁开眼,目光落到崔志远身上,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却是半句话也没说。
下了早朝,吃过早饭,稍晚些的时候,江牧风真的打发人送了一辆舒适的马车过来。
在宫里住了好几个月,今日才总算是能回自己的狗窝。何小乔一大早就雀跃非常,好不容易等江封昊把她带出暖春阁,看到马车第一眼,立刻就奋不顾身地想往上窜。
结果临到了旁边才发现以她现在的体重跟体型,没东西踩着,想爬到及腰高的马车上去……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由哭丧着脸回头看着江封昊,后者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眼里挂着促狭的笑越过她径直跳了上去,然后自顾自往车厢里钻,不忘回头朝她咧出满口白牙。
“……”何小乔瞬间风中凌乱了。
旁边身兼车夫的白首看不过眼,正想递过来一张踩脚凳,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
江封昊从车里伸出一双长臂,轻轻松松就把何小乔给捞了上去,顺带啪嗒一声把车门给关上了——那行动做派,就跟大街上强抢良家妇女一般。
这会儿轮到白首跟山药几人风中凌乱了。
有个重度蛇精病患者当主子,每天三观节操都得刷新一遍,这生活还真是……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