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就要走,却见崔琉娘忽然抓住自己的袖子,很快又放开了:“夜深了,夫君也别忙得太晚,耽误了歇息。”
“我会的,”叶纪泽嘴角一弯,黑夜中崔琉娘以为有夜色遮掩,但是对有武功在身的人来说,五识灵敏,视力根本没有因为黑暗而有所减弱,对她面上的尴尬和赧然都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什么比猎物一步步走近自己辛苦设下的陷阱来得更高兴了,身为猎人,叶纪泽很明白点到即止,瞧见崔琉娘一张脸涨红,险些就要滴出血来,再没继续留下,很快出了去,回到了书房。
他唇边的笑意尚未褪去,就见青涟现身向自己行礼后禀报道:“公子,跟着的那人去了客栈,进了房间只有一刻钟的功夫,便已经毒发而亡。”
叶纪泽手心里还有着崔琉娘一双柔荑的触感,柔软而温暖,听见这个消息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只是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杀人灭口吗?也是,原本就是他们能做得出来的事。”
青涟面露愧疚,跪下道:“属下有负公子所托,还请降罪。”
“玉璧呢?”叶纪泽没有接话,忽然轻轻问道。
青涟咬了咬下唇,摇头道:“属下在客栈附近探查了一圈,没看见其他人,再次回到房间,肯定的是里面没有任何人出入,但是玉璧不见了。”
“不见了吗?”叶纪泽的指骨一下又一下敲在木案上,神色冷然:“调虎离山之计,你中计了。没有什么人,不过是障眼法。”
闻言,青涟这才回过神来,她看见跟踪的人突然吐血倒地,以为有谁出了暗器,这才立刻离开房间四处查看。
原来那人根本没死,而是察觉身后有人,所以诈死,再从房间的密道偷偷溜走吗?
没想到自己居然大意了,青涟的面色更加内疚和悔恨:“公子,属下错了。”
“你的确错了,以前学的都丢掉了,果真在安逸的地方生活太久了?”叶纪泽对青涟说不出的失望,不过区区一点障眼法,竟然就把她骗过去了。
青涟和青淼,是养父的死士,当初他也进了那个地方,跟着姊妹花一起训练,毕竟身为主人,若是没有一点功夫在身,只怕早就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姊妹花的身手是最好的,青涟擅计,青淼善武,两人一动一静,加上美艳的容貌,总是让人放下警惕。死在她们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大多是养父找出的狠角色,也有一些不能摆在台面上光明正大出去的人。
死士里唯独活着的,也就只有这对姊妹花是女子了,留在崔琉娘身边最是合适。
青淼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对崔琉娘不失恭敬,青涟却要疏离得多。
别以为叶纪泽看不出青涟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他已经心有所属,多余的自己一概不愿负担。
“既然你都忘了,那么就回去重新学一遍吧?当年的师傅还在,正闲着无事,青涟帮着他也好,暂时就不要留在叶府了。”
叶纪泽这是没有掩饰对她的失望,青涟大惊失色,连忙求饶道:“公子,请不要赶属下离开。属下愿意将功赎罪,将那人带回来……”
唯独她离那人最近,尤其是易容术,根本不入流,青涟一看就知。
真实的容貌只有自己看过,她去将功赎罪是再好不过了。
可惜叶纪泽已经懒得再给她一次机会,机会他已经给过了,但不是没有底线的一次又一次地给予,这叫其他属下会怎么想?
一碗水总要端平,这个丫头估计不能再用了。
死士进叶府的那一刻起,就该被耳提命面过,绝不能对主子产生任何主仆之外的感情。
若是有,那就只能抹杀之。
毕竟有了别样情愫的死士,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有损叶府的事来。
求而不得,爱之深恨之切,都不是叶纪泽想看见的。
杀了这个从小培养的青涟,他倒是不舍得,愿意最后给她一次机会。
错过了这次,那么叶纪泽也不得不放弃青涟了。
拎不清的人只会坏事,尤其青涟如今还开始公私不分了。
青涟见叶纪泽主意已定,面色颓然,沮丧地应下。
想到那位严厉的师傅,她就忍不住后背发凉。
知道自己犯了忌讳,那位师傅或许为了叶纪泽,会亲自出手解决了她,青涟便不寒而栗。
她很清楚死士不该对主子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但自己到底是情不自禁了。
青涟给叶纪泽狠狠叩了三个响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要把主子爷的容貌记在心上,这才咬咬牙不舍地离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