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爹爹。”
“坐下吧,别拘束,掌柜的如此大方,以后你可别再顽皮了,糟蹋了掌柜的一片心意。”崔老爷巴不得跟百宝斋扯上关系,对清涟也是客客气气的,当着她的面对崔琉娘数落了一番。
崔琉娘低着头,一声不吭,仿佛愧疚得抬不起头来。
其实心里腹诽,这个便宜爹爹真是一点都不给自己留面子,当着别人家丫鬟的面上竟然把她数落得一文不值,简直没给她一点脸面。
不过也是,崔老爷的心里除了他自己,哪顾得上别人?
杜吟秋适时带着双燕过来,听见崔老爷不停数落着崔琉娘,不由厌恶地眯了眯眼,很快垂下眼帘,露出浅笑来:“老爷,有客人在,可不能怠慢了。”
崔老爷这才回过神来,歉意地对清涟笑笑:“看我一说起话来就把客人忽略了,夫人替我招呼招呼,也代我向阮掌柜和阮夫人问好。”
清涟刚才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等崔老爷如今发话,这才起身应下。
见状,崔老爷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只是在门口他忽然一顿,回头瞥向坐在椅子上低眉顺眼的崔琉娘。
阮掌柜真奇怪,忽然对他的独生女如此热情,难不成是上回在百宝斋看上了这个丫头?
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这边迂回提醒自己了?
崔老爷原本是不信的,可是连阮夫人都把身边的大丫鬟叫过来相看了,他心底隐隐有些兴奋。
可是他的女儿可不能做小的,平妻倒还可以。
若崔琉娘成了阮掌柜的平妻,崔家攀上百宝斋,还真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唯独阮掌柜年纪太大,也不知道能熬几年,崔琉娘嫁过去不久,他就一命呜呼,自己岂不是浪费掉了一个女儿攀亲的机会?
崔府只得两个姑娘,可不能随便嫁出去。
崔老爷心里盘算着,或许夜里要跟龚丽馨好好商讨一番才是。
杜吟秋跟清涟闲谈了几句,清涟便起身准备告辞了。
崔琉娘对身后的芳春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亲自把清涟送了出去,再偷偷把自家姑娘给阮掌柜的回礼送上。
杜吟秋打发双燕在门口守着,对上崔琉娘的脸色不由难看多了:“你跟阮掌柜是怎么回事,他送了一次礼物不说,如今又让人送来,莫不是看上你了?”
崔琉娘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对便宜娘亲的想象力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连忙摆手否认道:“掌柜和他家夫人伉俪情深,几十年来都没纳妾,如今这般年纪更加不可能了。掌柜有个远嫁的女儿跟我有几分相似,这才待我好了些,也算是填补了思女之情。”
杜吟秋半信半疑,打量着她又道:“虽说老爷松了口,让你可以出门,可是你年纪不小了,乖乖留在院子里做做女红,写写大字便好,别到处乱跑惹事。”
崔琉娘听出她话中有话,满眼困惑地问道:“京中是天子脚下,素来太平,能有什么事?”
杜吟秋揉了揉额角,眼光在下首一扫,深知这个女儿跟以前有些不同了,也不介意告诉崔琉娘:“周家得了天子赏识,听说不日就要进宫面见皇上。”
听罢,崔琉娘不由满脸诧异:“周老爷进宫,这皇商的事……”
杜吟秋点头,叹了口气道:“皇商的名衔,或许会落在周家头上去。老爷为此发了一通火,你最近就别惹事,闹得他不高兴了。”
说完,她便带着双燕走了。
芳春恰好回来,对崔琉娘点了点头:“姑娘,东西已经送到清涟手上了。”
崔琉娘还沉浸在刚才的消息里,心不在焉地点头,却见芳春的表情古怪,不由问道:“清涟怎么了?”
“清涟拐弯抹角地跟奴婢打听姑娘的事,连生辰八字都在问,实在是……”芳春纠结地皱起眉头,后面说得支支吾吾的。
崔琉娘一愣,忍不住笑了。
问生辰八字,难道阮夫人也以为阮掌柜打算娶她回去,这才让清涟拐着弯来打听的?
“你没告诉她吧?”
芳春急忙摇头:“奴婢没说,姑娘的的生辰八字那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崔琉娘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却见芳春忧心忡忡道:“阮夫人误会了,姑娘要不要亲自去解释一番?”
解释?那不是越描越黑吗?
最好的辩解,其实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阮掌柜和她都是心思坦荡的,时间一场,阮夫人自然知道不过是一场乌龙罢了。
不过看样子,崔老爷很欢喜这样的乌龙。
崔琉娘冷哼一声,又想到杜吟秋提起的话,周家要面圣,加上崔老爷对龚丽馨不满。
联系一起,她脑中不由灵光一闪。
上回龚丽馨设计让自己攀上周家的事,想来是让崔老爷知道了,还不是什么光彩的渠道清楚的,所以才会大发雷霆。
周家面圣,皇商的事如今说不准了,崔老爷不急切才怪。
看看他恨不得立刻能攀上百宝斋的猴急模样,足见崔老爷心里也没底。
崔琉娘心里冷哼一声,便宜老爹和龚丽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绝不会让崔老爷如愿就是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