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琉娘不由惊叹。这位叶公子耳朵好使就算了,还懂得腹语?
如此,她更是像自言自语一样,除了自己,别人不凑到面前来根本不可能听见:“公子的事办得如何了?”
叶纪泽别有深意地看了过来,没有回答崔琉娘,反问道:“姑娘特意到白鹭书院,真的是因为崔家的要求吗?”
她不像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连南夫人都能拒绝,更何况是龚丽馨?
若是不愿意,崔琉娘肯定能找到理由来拒绝。
没有拒绝,那又是为了什么?
崔琉娘被戳穿了心思,耳根微红,嘀咕道:“叶公子和周公子同是白鹭书院的学子,我和周公子打上交道,跟你说话也不会显得突兀了。以后公子想要找我鉴定,也没必要再翻墙去梨香苑。一次两次就算了,崔家的护院可不是吃素的,要是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公子怕是有麻烦了。”
“姑娘这是……担心我?”叶纪泽的目光落在石桌研究棋谱的两人上,丝毫没有直视崔琉娘。
可是她却能感觉到似有若无的关注落在自己身上,不由紧绷着身子。
“怎么,不行吗?”
“这对我有利,自然不是不行。只是姑娘可曾想过,陷得越深,以后就越难脱身?”叶纪泽不得不提醒她,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并非是一件好事。
“我当然明白,但是从一开始,叶公子就将我牵扯进来了,如今我想要抽身而去,估计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公子你了吧?”崔琉娘眯了眯眼,第一次答应叶纪泽的要求之后,她就没有理由再事不关己了。如今叶纪泽再提醒,又有何意义?
“的确,是我思虑不周,连累了姑娘。”叶纪泽眼底闪过一丝歉意,要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会找上崔琉娘。
“行了,要是叶公子真是愧疚,那就好好保护我的安全。”怀璧其罪这一点,崔琉娘还是深有体会的,要是她的特长泄露出去,指不定就像上辈子一样,被人囚禁在方寸之地,失去了所有的自由,只成为对方的摇钱树。
她不愿意再重蹈覆辙,崔家不愿意,也没有能力护着自己,为今之计,那就是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
崔琉娘不得不承认,经历了上辈子,她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的滋味不好受。
与其这样,还不如索性靠着大树好乘凉。
叶纪泽这个人身份神秘,来路沉迷,却能看出是个实力非凡,却又谨慎守礼的人。
崔琉娘的关系网太小,未出阁的姑娘,也就只能认识同龄的手帕交,又或者是崔家的故旧和亲属。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好的选择。
难得机缘巧合中认识了叶纪泽,这样的好人选,她自然是愿意轻易放手。
“有时候,小生会觉得,崔姑娘像是经历了许多事,一点都不像一个刚及笄的闺阁姑娘。”叶纪泽丢下这句话,便径直向傅先生和周祁安走去。
两人就这样傻傻站着,时间久了,总会被人发现端倪。
这次的对话,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崔琉娘庆幸脸上戴着面纱,这才没让叶纪泽看见她震惊的神色,以及唇边的苦笑。
这个男人果真厉害,只见了几次面,就能轻易看出她的本质来。
若是不小心,是不是就要被当成妖怪一样对待?
崔琉娘收敛了心思,明白叶纪泽这个靠山,也不是那么容易敷衍应付的。
她这厢暗暗思忖,那边石桌前的周祁安和傅先生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看来两人终于把棋谱完美地解开了,说不出的痛快。
“这棋谱好得很,可惜那本书没了,不能亲自看看那些精妙的古棋谱。”周祁安连连叹气,忽然想到什么,殷切地看向崔琉娘。
崔琉娘被他看得后背发毛,只听得周祁安急急问道:“崔姑娘看过一次,可曾把棋谱都背下来了?”
傅先生一听,也是眼神一亮。要是背下了棋谱,通通默写出来,岂不是妙哉?
即便暗自惋惜没能看到书册,知晓歇下棋谱的人是谁,但是能再看到不少这样精湛的棋谱,也是万幸之事。
崔琉娘还想着长长久久地应付着龚丽馨,自然不想那么快断掉了跟周祁安的来往。
若是把棋盘全部默写下来,只怕周祁安扑进棋谱里面,早就忘记她是谁了。
思及此,崔琉娘为难地皱了皱眉,歉意地道:“小女子只粗略看了几眼,怕是需要不少时日慢慢回想起来。”
周祁安一副期待的神色,傅先生倒是露出几分惋惜来,显然觉得崔琉娘只粗略看了看,能记下的棋谱少之又少。
“那就有劳崔姑娘了。”
“周公子客气了,”崔琉娘还礼,瞥见两人身后的叶纪泽露出了然的神色,便知道这个男人猜出了自己的用意,颇为尴尬地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