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甲板上脸色苍白的少年,说:“他应该是透支的太多了,等他醒来再说吧。”
凝露眼眶里涌上些许滚烫的泪水,她又一次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虽然如此虚弱:“小鲸……”
我睁开双眼,只觉得头像要裂开一样的疼。
嘴里是咸腥的味道,却不像鲜血那样的甜腻。我皱皱眉,发现自己在一艘船上,海浪像在云层中翻滚的怒雷一样在耳边飘荡,忽然一阵剧烈的恶心从胃里涌起,我“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出了好多海水。
澜析在后面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嘲笑我说:“哈哈,原来你也晕船呐。”
视线逐渐恢复,我看清了身边的人。左眼一阵阵滚烫的刺痛,无数段杂乱的记忆争先恐后的挤入脑海,然后拼凑重组成一幅又一副模糊的画面。我揉揉肿胀的太阳穴,看着周围的人,说:“这……这……这是哪?”
颜玫说:“我们还在零回号上。”
“我们?”我愣住了,头也愈加觉得刺痛了,“我……我是谁?”
“大爷的……你不会失忆了吧?”澜析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抓了抓自己雪白的头发,然后蹲在我身边抱着我的脸,说:“我们还都没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准备问你呢?你可别啥都不记得了啊!我们从沐林出来后就来到了这个什么零回号,然后遇到了那个叫歇尔西的混蛋,他把我们骗进他家……小鲸,你不会真的都忘了吧?”
颜玫皱着眉头说:“会不会……是他为了对付歇尔西使用了自己的左眼……才变成了这样?”
凝露说:“有可能的……他的双眼就像幻境一样,对精神力有极大的消耗……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好奇怪,我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从这些人的表情上我是可以看得出他们是认识我的,并且关系似乎很好,并且我对他们的脸他们的名字也都有印象可就是想不起来
小鲸……这是我的名字吗?
我的……我的左眼……
我将头上的潮湿的帽子摘掉,用手抚摸着我的左眼,刚刚所有的刺痛感全部都是从这里传来的,所有的记忆也是在这种剧烈的疼痛中诞生的。
等等……歇尔西……这个名字好熟悉……
“我……刚刚好像是和那个叫做歇尔西的人……在下棋……”灰色的眸子迅速聚焦成一个点,眼眶里泛出鲜红的血色,我抬起头,苍白的脸色配上那轮血红色的眸子像极了来自地狱深处的鬼魅,“有一柄匕首……插在我胸口的位置……那个人在大声的笑,我看见热闹的集市,我看见海底的深渊,我看到了沸腾的湖水……我看到了你们……”
凝露站在我身后用冰凉的小手为我按摩着太阳穴,说:“别去想了,好好休息休息。”
澜析似乎是被我的样子给吓到了,自言自语着:“这眼睛怎么还能变红……”
我将目光看向澜析,一股力量不受控制的从四肢百骸汇聚到左眼,然后释放而出。空气中出现咔嚓咔嚓的声音刺痛着耳膜,数不清的水元素凝结成一条透明的冰龙咆哮着冲向澜析。站在一旁的颜玫迅速伸出手,握住那条冰龙,捏个粉碎。
澜析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颜玫看着自己有些被冻伤的手掌,喃喃着:“好厉害的水系幻术……小鲸……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我摇摇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凝露突然说:“有可能是小鲸用噬魂吞噬掉歇尔西的时候学会了歇尔西自身所携带的幻术吧……先让小鲸休息一会吧,他现在这个状态怕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颜玫点点头,然后说:“我记得在歇尔西的院子了有一个石桌,上面刻着棋盘,小鲸说的应该就是那个吧。”
凝露说:“那个棋盘应该是歇尔西的制造出来的阵,有迷幻作用。而那间屋子应该就是那个阵的入口,歇尔西把我们当做棋子,随意投掷在棋盘上,让小鲸去破解棋局带我们出来。”
“应该不是随意投掷的……他很了解我们,把我们放在了对于我们最致命的地方……”澜析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说:“我在火山口的湖泊,颜玫在海底的深渊,而凝露则在热热闹闹的人世。对于我和颜玫来讲,火山口和海底深渊这种极限并且与我们自身属性完全相悖的环境可以极大程度削减我们的实力,而热闹的集市对于凝露来说,所有东西都无疑是新鲜的,对所有东西都充满了好奇,而往往好奇却是一把打开危险的最好的钥匙……”
凝露倒吸一口凉气,的确是这样,如果不是小鲸让她暂时恢复视力用蒲公英作为指引最后一步一步带领着她,她是绝对没有可能走出那座城市的。她紧紧抱着在她怀里睡着的我,抚摸着我的脸颊。
凝露看着澜析说:“澜析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澜析揉揉自己精致挺拔的鼻子,说:“刚刚。”
颜玫望向四面空旷的海面,“我们现在能在这里见面就说明那个棋局已经被小鲸解开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淞淞现在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