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脸欢喜:“小姐,您当真会算还是蒙的?不,您早知道何寡妇的事?”芳姨娘指了指上房,又慌忙闭嘴。怎么能跟小姐谈那些龌龊事,该打。二姑奶奶不可能告诉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算的,《融相算经》是本好书,姨娘,我无意间竟然学会卜算了,这是我俩的秘密,不要对外人讲。”
芳姨娘虽然似信非信,却并不妨碍她坚定地点头。
“走吧,到点了。”
到点去恶心邱家了。柯楚楚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就想活得恣意一点。
......
“老夫人,那祸害又来了!”
真是打不得骂不得,弄瘸她的腿,反而还成了她搏同情的法码!杨老夫人今天多喝了二两酒,酒气喷人。
张氏心有埋怨,早该按相公所说将她娶进来后再想办法,既保住了官声,又免却了后患。偏偏婆婆疼子明疼得紧,不愿他受一丁点委屈。其实,京城里娶继室的人多了去,还都比原配好。
这个好,当然是指地位跟家势。
杨老夫人说道:“让你男人动作快些。”
张氏很为难:“老夫人,眼下相公不方便出手啊。今年天显异象,雪灾连连,他与知州大人还在想着如何应对回京述职之事。而那柯姑娘正闹得欢,倪家若是有事,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是我们邱家作的梗?”
“我何尝不知这个理,但那祸害再闹将下去,我们的邱家就好了?”
的确,有了昨日这事,围观者更多。幸好芳姨娘今天多准备了几个暖炉,站满两个时辰完全没问题。
她二人就如两尊望夫石,沉默地,执坳地,坦然地,一站一坐杵在邱家门前。任凭雪花落在她们的大氅上,堆不住了,落下,继续堆积……
芳姨娘不但准备了所有的暖炉,还把毛皮护膝穿上了,“心有正气”,心里也暖暖的。
柯小姐突然不哭不闹玩起闺秀风范来了,舆论渐渐倒向她这边。莫说一个生得美艳夺目的姑娘,就是普通女子,傻傻地站在这里,也是够让人唏嘘的。
毕竟小姑娘摔断了腿,还被人退了婚,一辈子是完了。恰恰她又是被强盗夺取性命的县令之女,也是唯一的子嗣。曾经的官家小姐,现在只能投奔商户姑姑,于情于理,人们也该抱有同情之心。
所以,邱家真的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邱通判也急了。可是他再急也没有办法,难道你不准人家站吗?人家差一点成了你的儿媳妇,又没挡住你的道,只是站在街旁,没招没惹的,你能怎么办?
邱通判只恨交友不慎,恨柯楚楚的亲爹,柯守成。
一个半时辰,柯楚楚又决定提前打道回府了。
走之前,她状似无意说道:“明天的雪更大,咱们晚点来。”
芳姨娘随口就道:“好的。”
“双亲若是托梦原谅我了,我也会再来最后一天。若是哪天我无故没来,肯定是倪家遭贼了。不知我还能不能活着?死了也好,我一残瘸寥身,早日跟双亲团聚也是福气……”柯楚楚慢慢说着。
如果有得选择,她并不想这样。她见到邱管事新买了家丁,弄瘸她腿的凶手肯定是被灭了口。邱家对羽毛珍视之极,不会让她好好活着的。尽管她保持缄默,但谁都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她始终是个隐患,必须杀之而后快。
芳姨娘的心揪得死紧死紧,连旁边喧嚣开来的吵闹声也没注意。
“小姐,您一定会长命百岁,就算姨娘提前去了,您也会活得好好的。”芳姨娘极其认真地说道。
这一幕令人好不心酸。
什么遭贼了,什么与双亲团聚,明摆着是说邱家。众人恍然而觉:这是孤女是在与豪官斗哇。早前干嘛忘记了邱家是通判,掌管着一州刑狱大权,乃了不起的当权派。
“柯小姐,苍天有眼。”
“对,柯小姐,邪不胜正。”
“......”
远处戴着斗笠的两个男人好奇地盯着这边,想过来瞧,又忌讳那是通判门前,怕被认出来。待人群散开,发现一个梳发的妇人推着一个美艳姑娘走出人群,愈发疑惑。
“青和兄,这些人大雪天出来就为看美人儿?”
称之为青和的男人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人又道:“的确是美得不可方物!没想到奉州城竟是人杰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