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陛下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年纪大了,日子也不多了,您现在和陛下闹得不愉快,我又撑不了多久了,晋时......我们贺家和瑾瑜他.....只怕只怕是再无一人能够顾得上了.......”
贺阳怔了怔:“这.....我.....”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贺鲲的意思。
“皇后陛下,我看得出皇帝陛下对您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你毕竟是当年陪他一起度过危难的人.....只要您不愿让出皇后之位,我相信皇帝陛下是不会逼迫您的......咳咳.....”不待他反应过来,贺鲲便将话挑得越发明了了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
过去他从未正眼瞧过贺阳这名义上的皇后,他的孙儿,也从未看重过属于贺家人的皇后这个名分,而现下他却不得不依托对方企图让对方用旧情作为一个omega用尽手段挽留住奥卡斯的心,维持住皇后的尊荣,让家里人能够借到对方的余荫。
贺阳定定看着他。
贺鲲喘息着将话续了下去:“我听说,皇后陛下至今都尚未同陛下圆房,过去也就算了,但现下今时不同往日,人心易变,皇后陛下若不现在趁着皇帝陛下对您还有几分心,抓紧了时机和皇帝陛下圆房,把夫妻关系坐实了,往后还不知要生出多少变故来.....我这里,有一种药物可以把omega发情期立刻催促来,皇后陛下拿着回宫去找皇帝陛下,立刻.....立刻就把这药物用上,就当是我这个做祖父的求求您了。”
他现下已是穷途末路了——
否则,也不会想出这种法子来为后人博取生存下来的机会。
贺鲲久居高位,就算是恳求,面对贺阳这样一个晚辈他的孙儿,他用得也尽是命令的口吻,说着他就要命人将药剂拿上来呈给贺阳。
在他看来,他这般设想也是为了贺阳好——
从未料想过贺阳竟会拒绝,但没成想贺阳却是拒绝了他。
“多谢祖父的好意,但我不能答应祖父的请求。”贺阳看了眼贺鲲命人呈上来的东西,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贺鲲的请求。
且不说,他对奥卡斯的感情根本不是那样,也不想把关系发展成那样。
就算他对奥卡斯有了那样的心思,以药魅人,在他看来也是委实太过下作了。
“皇后陛下?!”贺鲲惊诧的看向了贺阳,全然没有想到对方竟会拒绝自己:“您以为,我这般设想仅仅是为了贺家为了瑾瑜吗?咳咳咳......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否则,就算是再深的感情,一旦贺家倒了,您和皇帝陛下只要一日没把夫妻关系坐实,也终究是个隐患是个炸弹,只要往后陛下对您有了半点不满,贺家不再,你顷刻就会被他所摒弃,荣华不再......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这都是在为了您好,还是皇后陛下自负皇帝陛下对您情深,你能够独善其身,怕我这是在害你不成?”
贺阳闻言一动不动。
贺鲲遂越发恼火了起来:“历朝历代的皇后,哪怕是再得宠不过的,若没有强大的家族在背后支持,也只有被废弃这一条路可走......还是,您自诩天命不凡,认为您能是个特例?”
“我从未自诩天命不凡过,也从不认为自己会是什么特例.....我只是,只是从来都没想过要当迪亚斯的皇后,从一开始这个位子就是我被贺家硬生生塞上去的。若是将来贺家倾覆,我也被废,于我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贺阳直言不讳。
贺鲲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
全然没有料想到贺阳竟然是这样一副想法。
“况且,贺家也风光得够久了,月盈泽缺,水漫则溢,此乃定律。”贺阳语气平静:“平心而论,贺家这么多年做了这么恶事,害了这么多人.......这时候,也已是到了该遭报应的时候了,谁也没法改变,我虽出身贺家,但贺家从未抚养过我,反倒一直是我身边的许多人都为贺家所害,因此,我如今怎么也是不可能逆天而行,为了抱住贺家,自愿甘心奉献,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的。”
贺鲲深深看着他。
贺阳一字一顿:“况且,贺家把皇室害得那样惨,奥卡斯陛下那样仇视贺家,现下到了他翻身的时候,祖父您真的以为他会因为一个omega的几句耳旁风而放过贺家,忘记他的夺妻,断腿,丧父,丧母,失去弟弟受尽屈辱的仇恨吗?”
“那是不可能的,奥卡斯.卡米希尔绝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只怕是要连我都一齐憎恶了。”贺阳太了解奥卡斯了。
“所以,祖父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