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国护照,索尔先生三年前刚帮我办了新护照,并且送到了那里。
尽管相距两千多英里,但我仍然能获取霍华德的感知,这说明我的念控力得到了无法估量的提升。以前,只有索恩先生那种经过精心调教的傀儡才能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只能按照预先设定好的方式机械行动,无法接受我的直接指挥。
透过霍华德的双眼,我看到了法国南部苍翠的群山,看到了果园,看到了我的农场附近镇子里的橙色方形房顶,不禁感叹自己竟迟迟没做出逃离美国的决定。
霍华德星期六晚上回来了。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快马加鞭地完成,以确保霍华德、南希、贾斯汀和南希“体弱多病的母亲”能在一小时之内离开这个国家。卡利和其他人会稍后再走,为我们殿后。虽说我不想丧失我的私人医疗组成员,但如果他们真的跟不过来,那在法国也不是找不到优秀的医生和护士。
安排好撤退路线之后,我反而有点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撤退。我同尼娜和威利的重聚其实没有那么不愉快。一想到我同这两个老朋友之
间还有那么多斩不断的牵绊,这几个月的游荡、痛苦和孤独就令人愈发不安。几个月前,我在亚特兰大机场接到尼娜的电话,从此踏上了没头没脑的逃亡之路,但等尼娜的代表——如果她没骗我的话——真的来找我的时候,我却觉得没那么惶恐。
我迟早会查明真相的,我想。
星期四,欧德史密斯护士去公共图书馆检索那个女黑鬼提过的那些名字。她在几篇杂志文章和最近出版的一本书上发现了神秘亿万富翁C. 阿诺德·巴伦特,在几本关于华盛顿政治的书上看到了查尔斯·科尔本,在几本书上找到了一个名叫开普勒的天文学家——这个人几百年前就死了,所以不可能是我要找的那个开普勒——但女黑鬼提到的其他名字都没查出任何资料。那些查出的书和文章也缺乏说服力。如果那个女孩不是尼娜派来的,那她肯定在说谎。如果她是尼娜派来的,那她也很有可能在说谎。我和尼娜素有嫌隙,不需要一拨同样拥有念控力的阴谋团体挑拨,她也照样可能对付我。
莫非,死亡把尼娜逼疯了?我想。
星期六,我处理了最后一件琐事。哈特曼医生一直同霍奇斯夫人和她女婿洽谈购买院子里的另一座房子的事。我知道她住什么地方。我还知道,每个星期六上午她会独自驾车去老城区的超市购买新鲜蔬菜。她对新鲜蔬菜的热爱几乎到了迷信的程度。
卡利把车停在霍奇斯夫人女儿的车旁边,等待老太婆从超市里出来。见她抱着一大堆杂货走出门口,卡利立即迎上去说:“嘿,我来帮你一下吧。”
“哦。”霍奇斯夫人说,“不,我可以……”卡利抓起一袋杂货,用力钳住她的左臂,将她拽到哈特曼医生的卡迪拉克旁,塞进座位,就像火冒三丈的大人将顽劣的两岁孩童强行带上车一样。她摸索着想开车门出去,但卡利钻进了驾驶座,伸出一只同这个白痴女人脑袋一样大手,一把勒住她的脖子。她重重地倒在门上。卡利查看了一下,她还能呼吸,于是就把车开回了家,一路上都在播放莫扎特的音乐磁带,还笨拙地跟着哼唱。
5月10日,星期日,正午刚过不久,尼娜的黑鬼信使就敲响了房门。
我派霍华德和卡利出门把她带进了屋子。这一次,我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