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福勒调教了一组僵尸,把他们带回了查尔斯顿。我猜,沃登夫妇一定还带着一位身体虚弱的老太太。”
“是沃登夫人的母亲。”索尔淡淡一笑,“邻居们都没见过她,但有人告诉杰克,沃登夫妇搬来了许多病房里的设备。而更诡异的是,根据杰克在费城的调查,南希·沃登的母亲早在1969年就去世了。”
娜塔莉兴奋地走来走去。“那个医生,叫什么来着……”
“哈特曼。”
“对……他和欧德史密斯护士负责为福勒提供一流的医疗服务。”娜塔莉停下脚步,等着索尔,“天啊,索尔,这也太冒险了!如果警察……”她打住话头。
“你说到点子上了。”索尔说,“哪儿的警察?查尔斯顿的警察不会怀疑沃登先生的病弱岳母就是失踪的梅勒妮·福勒。金特里治安官或许会起疑——罗布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大脑——但他已经死了。”
娜塔莉迅速垂下视线,深吸一口气。“巴伦特那伙人呢?”她说,“联邦调查局的人和其他特工呢?”
“也许他们停战了。”索尔说,“也许巴伦特先生和他幸存下来的朋友不能再承受十二月的那种曝光。如果你是梅勒妮·福勒,娜塔莉,你的同类同你一样嗜血,同你一样不愿暴露身份,你会去哪儿?”
娜塔莉缓缓点头:“去一座因为发生了一连串离奇凶杀案而受到全国关注的房子。福勒的思维真是不可思议。”
“是的,”索尔说,“不可思议。但对我们来说,则是天大的幸运。杰克·科恩已经最大限度地给予了我们帮助,差点儿惹恼他的上司。我给他发了加密信息感谢他,并让他暂时中止调查,等待我们的消息。”
“要是其他人相信我们就好了!”娜塔莉大声叹息。
索尔摇摇头:“就连杰克·科恩也知道并且相信我们故事的一部分。他确信的是,有人杀害了艾伦·艾希科尔全家,而上校和美国当局以某种未知的方式卷入了这次谋杀。”
娜塔莉坐下。“天啊,索尔,沃登的另外两个孩子去哪儿了?杰克·科恩提到过的那两个女孩?”
索尔合上文件夹,摇摇头。“杰克没查出来。”他说,“沃登夫妇并没有哀伤的表现。费城和查尔斯顿也都没有女孩的死亡通告。他们有可能被送到了近亲那里,但杰克无法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核实这件事。看来,那个老太婆可能只是厌倦了身边有太多的小孩。”
娜塔莉的嘴唇都白了。“那个婊子必须死。”她咬牙切齿地说。
“是的。”索尔说,“但我们必须坚持既定的方案,特别是在确定她的所在之后。”
“好吧。”娜塔莉说,“但一想到她还在那里肆无忌惮地作恶……”
“他们不会横行太久。”索尔说,“我是说所有的精神吸血鬼。但如果我们要打败他们,就必须制订周密的计划。罗布·金特里的死要算在我的头上。艾伦全家的死也要算在我的头上。我错以为,只要悄悄接近这些恶魔,就不会有危险。但事实证明金特里是对的,他说我这样做等于是闭上眼睛去抓毒蛇。”他又合上了一个文件夹,手指在上面抚摸着,“如果我们要重返沼泽,那我们就必须成为猎人,而不仅仅是等着这些致命的猛兽发动袭击。”
“你没有见过她。”娜塔莉喃喃道,“她……她不是人。我是有机会的,索尔。她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在那短暂的几秒钟里,我手里就有一把上了弹的枪……但我朝错误的对象开了枪。杀死罗布的不是文森特,而是她。我的脑筋没来得及转过弯。”
索尔紧紧地抓住她的上臂,“别自责了。梅勒妮·福勒只是巢穴中的一条毒蛇而已。如果你杀了她,其他毒蛇仍会逍遥法外。而如果我们没猜错,是姓福勒的女人杀了查尔斯·科尔本。”
“但如果我……”
“别自责了。”索尔语气强硬地说,拍了拍她的头,又摸了摸她的脸,“你太累了,我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明天可以同我一起去犹太隔离区斗士之家。”
“我愿意。”娜塔莉说。她埋下头,索尔吻了下她的头顶。
娜塔莉上床休息后,索尔打开贴着“托尼·哈罗德”标签的文件夹,看了会儿并不算多的资料。最后,他放下文件,走向前门,打开门。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将银辉洒在山坡和远处的沙丘上。戴维·艾希科尔的大房子里没有一丝灯光,安静地躺在山坡上。从西边飘来橘子和海水的气味。
几分钟后,索尔锁上门,上了门闩,合上百叶窗,然后进入自己的房间。他打开了维森塔尔寄来的第一份文件。在一摞写着烦琐的波兰公文和简洁的德国国防军速记符号的表格上,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十八九岁,小小的嘴巴,苍白的面颊,一头黑发裹在棉头巾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索尔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好几分钟。他很想知道,盯着镜头的女孩在想什么,她是何时死的,怎样死的,有谁为她的死而悲伤。他很想知道,答案是否就在这份档案里。但档案里至少记录了一些简单的事实,比如她何时因为犹太人的身份而被捕,何时被送往集中营。或许——只是或许——档案的最后一行写着她的死亡日期。她短暂的生命终结时,她的希望、思想、感情,还有未来的所有可能,都像撒入空中的灰烬一样,随风而逝。
索尔叹了口气,开始
第二天,他们起得很早。索尔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他坚称这是以色列传统。太阳还没有完全爬上山,他们就把背包扔进了他那辆古老路虎的后座上,沿着海岸高速公路向北行驶。四十分钟后,他们就抵达了卡梅尔山脚下的港口城市海法。“你的头在你身上好像迦密山。你头上的发是紫黑色。”索尔迎着风背诵道。
“真美。”娜塔莉说,“《所罗门之歌》里的?”
“对,也叫《雅歌》。”索尔说。
在海法湾北面的坡地附近,交通指示牌上写着“阿卡”,并附上这个城市曾用的两个名称:“阿科尔”和“圣冉·达克”。娜塔莉望着西面沐浴在灿烂阳光下的那座白色的有围墙的城市。今天看起来会很暖和。
一条狭窄的公路从阿卡-纳哈里亚高速公路分出去,通往一个居民点。睡眼蒙眬的门卫挥手示意索尔通过。他们穿过嫩绿的草地和居民点,来到一座巨大的建筑前,门口用希伯来语和英语写着——犹太隔离区斗士之家——还注明了开放的时间。一个右手少了三根手指的矮个子男人走出来,用希伯来语同索
尔交谈。索尔朝男人手里塞了一些钱,男人便带他们进去,边笑边对娜塔莉反复说“舍拉姆”。
“非常感谢。”娜塔莉用希伯来语说,“早上好。”
“舍拉姆。”矮个子男人微笑道,“待会儿见。”
娜塔莉看着男人离开,然后缓步浏览玻璃柜里的陈列品,有日记、手稿,以及绝望的华沙犹太隔离区起义的遗物。墙上挂着被放大的纳粹屠杀隔离区里犹太人的照片。“这里同犹太大屠杀纪念馆不一样,”她说,“这里没有压抑的感觉,或许是天花板更高的缘故。”
索尔拖过一条矮长椅,跷腿坐在上面。他把一摞档案放在左边,一个电池供电的频闪灯放在右边。“设立这个地方的目的,更多的是歌颂反抗精神,而非纪念大屠杀。”他说。
娜塔莉驻足凝视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刚从运牲口的车上下来的一家人,他们的家当堆在旁边的地上。她迅速转过身:“你能催眠我吗,索尔?”
索尔扶了扶眼镜:“可以。但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怎么了?”
娜塔莉耸耸肩:“我很想体会一下被催眠的感觉。催眠对你来说似乎很……轻松。”
“拜经验所赐。”索尔说,“多年以来,我都在用自我催眠的方法对抗偏头痛。”
娜塔莉拿起一个文件夹,看着里面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你真的能将大屠杀的记忆变成自己的潜意识?”
索尔搓了搓脸颊。“意识是分层的。”他说,“在某些层次,我只是通过隔绝那些阻碍我恢复记忆的东西,来恢复已经存在的记忆。在另一些层次上,我通过同情与我有相同经历的人来让自己适当迷失。”
娜塔莉转过头:“这样做起作用了吗?”
“起作用了。特别是在下意识地吸收一些传记数据上。”
“你要在这儿待多久?”她问。
索尔瞟了眼手表:“大概两小时。但舒姆埃里克答应我,在我完成之前,他都不会让别的游客进来。”
娜塔莉拽了拽沉重的背包:“我去走走,试着整理和记忆那些恶魔在维也纳时期的资料。”
“舍拉姆。”索尔说。娜塔莉离开后,他认真阅读了头三份档案。然后他转向一边,打开了小频闪灯,设定了计时器。伴随着节拍器发出的嗒嗒声,灯有规律的忽闪忽灭。索尔完全放松,放空思绪,只剩下闪烁的灯光,让自己走进了另一个时空。
他周围的墙上,一张张苍白的面孔透过历史的烟尘俯视着他。
娜塔莉站在这座方方正正的建筑之外,注视着忙碌的定居点居民,最后一卡车工人正在前往农田。索尔告诉过她,这个定居点是华沙犹太人隔离区和波兰犹太人集中营的幸存者建立的,但娜塔莉看见的大多数工人都是土生土长的犹太人,同年轻的阿拉伯人一样,有着瘦瘦的身材和古铜色的皮肤。她缓步走到田边,坐在一棵桉树的树荫里。一个高高的喷洒器正在有节奏地向田里的农作物洒水,具备索尔的节拍器一样的催眠效果。娜塔莉从背包底部取出一瓶马卡比啤酒,用新买的瑞士军刀上的开瓶器打开。啤酒已经温温的,但喝起来仍然可口,加上这天反常的温暖、喷洒器的声音,还有泥土和生机勃勃的植物的芬芳,感觉惬意极了。
一想到要回到美国,她就不禁恶心想吐,心跳加速。对罗布·金特里死后的那些日子,娜塔莉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她只记得自己对索尔又骂又打,因为索尔把罗布的尸体留在了那座该死的房子里,只记得索尔带着她在黑夜中穿行,她腿上的疼痛让她游离在清醒和昏迷之间,就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浮浮沉沉的游泳者。她还记得——她觉得自己记得——杰克森像拯救伤员的消防队员一样,将马文·盖尔软绵绵的尸体扛在肩上。索尔后来告诉她,在那个充斥着尖厉警报声的夜晚,他们同杰克森和马文在黑暗小巷中分离时,马文昏迷了,但并没有死。
她还记得自己躺在公园的长椅上,而索尔在打开门的电话亭里打电话。然后天亮了——尽管那只是一道微弱的晨光——她躺在旅行车的后座上,周围都是陌生人,索尔同一个男人坐在前排。后来她了解到那人叫杰克·科恩,是华盛顿以色列大使馆的摩萨德站长。
随后四十八小时发生的事,在娜塔莉脑中也是一团糨糊。她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一个汽车旅馆的房间,为缓解踝部疼痛而打的麻醉针,医生给踝部打上古怪的膨胀的石膏,为罗布哭泣,在梦中呼唤他的名字,因为想起击穿文森特口腔上部的子弹的声音而尖叫,墙上灰色和红色的脑浆,还有那个老女人令娜塔莉灵魂战栗的疯狂眼神——“再见,尼娜。再见,尼娜。我们还会再见的。”
索尔后来说,同杰克·科恩谈话的那四十八个小时,他可以说是费劲唇舌,这辈子从未如此累过。脸上有疤、头发花白的特工是不会相信整个故事的,但索尔必须通过巧妙的谎言,让他相信真相中最重要的部分。最后,这个以色列人相信,索尔、娜塔莉、艾伦·艾希科尔,以及失踪的密码事务负责人利瓦伊·科尔,都陷入了某种复杂而危险的阴谋中,牵扯到许多华盛顿高层人物和一个隐姓埋名的前纳粹军官。科恩几乎没有得到大使馆和特拉维夫上级主管的支持,但在1月4日星期天,旅行车载着索尔、娜塔莉和两个美国出生的以色列特工经尼亚加拉大瀑布上游的和平桥进入加拿大。五天后,他们都换上了新身份,从多伦多飞往特拉维夫。
后面的两个星期,娜塔莉也是在迷迷糊糊中度过的。她到以色列第二天,脚踝的伤莫名其妙地恶化了,高烧不退。她恍惚记得乘私人飞机很快飞到耶路撒冷,索尔通过老熟人为她在哈达萨-希伯来医疗中心订到一个私人房间。索尔自己那周也接受了手臂手术。她住了五天院,在最后三天的黄昏和清晨,她拄着拐杖拜访了犹太会堂,凝视着马克·夏加尔在玻璃窗上的创作。娜塔莉感到浑身发麻,仿佛整个身子都被注射了一大管麻醉剂。每天晚上闭上眼,她都会看见罗布·金特里注视着她。他的蓝眼睛里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但眨眼间利刃便劈砍下来……
娜塔莉喝完啤酒,将瓶子放回背包。大清早自己就在喝酒,而别人都在工作,她不禁感到一丝愧疚。她取出第一摞文件夹——关于二三十年代维也纳的照片和手写资料的复印件,由维森塔尔的助手翻译的警察局档案,已故的弗朗西斯·哈灵顿打出来的尼娜·德雷顿的简单背景资料,空白部分写满索尔难以辨认的字迹。
娜塔莉叹了口气,开始工作。
正午刚过不久,他们就往南驶去,在海法稍作停留,补吃了午饭——今天是安息日,店铺很早就会打烊。他们在哈内维姆街的路边摊买了色拉三明治,一边大嚼大咽,一边朝繁忙的港口走去。几个黑市商人靠上来,试图兜售牙膏、牛仔裤和劳力士手表。但索尔用希伯来语训斥了几句,他们都退开了。娜塔莉靠在栏杆上,望着一艘正要入海的大货轮。
她说:“我们什么时候回美国,索尔?”
“我三周之内做好准备。或许会更快。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怕是永远都不行了。”娜塔莉说。
索尔点点头。“那你愿意什么时候回去?”
“随时都行。”娜塔莉说,“实际上,越快越好。”她长舒一口气,“天啊,一想到要回去,我就两腿发软。”
“是的。”索尔附和道,“我也有同感。我们来回顾一下事实和假设,看看计划中有无漏洞。”
“我就是漏洞。”娜塔莉轻声说。
“不。”索尔说,眯眼眺望海面,“好吧,假设艾伦提供的信息是准确的,阴谋集团核心成员有——至少有——五个:巴伦特、特拉斯科、科尔本、开普勒,还有名叫萨特的福音派牧师。我看见特拉斯科死在上校的手上。我们假设科尔本先生也被梅勒妮·福勒所杀。这样就只剩下三个人。”
“算上哈罗德的话是四个。”娜塔莉说。
“是的。”索尔说,“我们知道,他似乎在同科尔本的人合作。那就算是四个吧。或许还有海恩斯探员,但我怀疑他只是受人控制的傀儡,而不是主谋。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上校要杀死特拉斯科?”
“为了复仇?”娜塔莉说。
“有可能。但我总觉得里面有权力斗争的因素。我们可以暂时假设,他们在费城设的整个局的目标是上校,而不是姓福勒的女人。巴伦特留我一命,只是因为我是对付上校的另一件武器。但为什么上校留我一命,还把你和罗布也都引入这场游戏?”
“为了混淆视听?转移注意力?”
“有可能。”索尔说,“但我们还是回到先前的假设吧——他在间接利用我们。詹森·鲁哈无疑是威廉·波登在好莱坞的助手。杰克·科恩根据哈灵顿的笔记确认了这点。鲁哈在飞机上向你表明的了身份。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除非上校想让我们知道他在操控我们。上校还费尽心机地让巴伦特和科尔本相信,我死在了费城的大爆炸中。为什么?”
“他还要把你派上别的用场。”娜塔莉说。
“不错。但为什么他不直接操控我们?”
“也许这样做太困难了。”娜塔莉说,“这些精神吸血鬼必须在近距离才能展开操控。也许他根本就不在费城。”
“在费城的只是他的代理人。”索尔赞同道,“鲁哈、可怜的弗朗西斯,还有他的白人傀儡——汤姆·雷诺兹。圣诞前夜在福勒家外面袭击你的就是雷诺兹。”
娜塔莉倒吸一口凉气,她之前没听过这个假设:“你凭什么这么说?”
索尔摘下眼镜,用衬衣下摆擦了擦:“除了让你和罗布重回正轨外,还有什么理由袭击你?上校希望同科尔本的人最后摊牌时你们俩都在费城现场。”
“我不明白。”娜塔莉说,摇了摇头,“那梅勒妮·福勒是什么角色?”
“我们还是坚持原来的假设吧——福勒女士同上校和上校的敌人都不是一伙儿的。”索尔说,“你觉得她意识到这两拨人的存在了吗?”
“没有。”娜塔莉说,“她只提到尼娜——好像是尼娜·德雷顿。”
“是的。‘再见,尼娜。我们还会再见的。’如果我们遵循罗布的逻辑——我不知道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是梅勒妮·福勒在查尔斯顿枪杀了尼娜·德雷顿,那么为什么福勒认为你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派来的呢,娜塔莉?”
“因为她是个该死的疯婆娘。”
“希望事实如此。”索尔说,“尽管梅勒妮·福勒可能是最致命的那条毒蛇,但她失常的精神状态也许可以为我们所用。那哈罗德先生呢?”
“我希望他死了。”娜塔莉说,想起了他入侵自己思想时那种湿滑而强硬的感觉。
索尔点头,戴上了眼镜:“但哈罗德的操控被打断了——就像四十年前上校中途丧失对我的操控一样。所以,我们都对这段经历有所记忆,并且多多少少窥见了操控者的……怎么说呢,思想?”
“不够准确。”娜塔莉说,“应该说是感觉,是人格。”
“不错。”索尔说,“不管怎么表述,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托尼·哈罗德讨厌将他的念控力运用在男人身上?”
“我可以肯定。”娜塔莉说,“他对女人抱有病态的感情。我感觉他只是……袭击女人,仿佛我就是他母亲,而他必须通过与我性交来证明什么……”
“可以用弗洛伊德学说解释这种性心理。”索尔说,“但我们暂时不管这个问题,直接接受你的判断,即哈罗德只具备影响女人的能力。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恶魔团体就至少存在两个弱点:一个不属于任何派别、能力强大的疯女人,还有一个不知是否属于这个团体、不能或不愿对男人运用念控力的男人。”
“很好,”娜塔莉说,“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们应该坚持二月商定的计划。”索尔说。
“但那样我们会死的。”娜塔莉说。
“很有可能。”索尔说,“但如果我们要同这些毒蛇一起待在沼泽里,你是想一直等它们咬你,还是冒着被咬的危险把它们揪出来?”
娜塔莉笑道:“那还用说,索尔?”
“我们只有一个选择。”
“那我们去找麻袋来,练习怎么抓蛇吧。”娜塔莉说。她抬头仰望卡梅尔山上熠熠生辉的巴哈伊神庙的金色穹顶,回头看了看消失在大海中的货轮。“你知道,”她说,“说来奇怪,但我就是觉得,罗布会喜欢我们这个计划的,喜欢那种紧张感。尽管这个计划看上去是如此疯狂,注定难以成功,但我们会乐在其中。”
索尔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们就着手执行这个疯狂的计划吧。”他说,“不要让罗布失望。”
他们一同朝停在雅法路上的路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