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贵体康健,每日都勤于政务,太后吩咐,如军师问起,就说她心情欠佳。”
贺然轻轻的叹了口气,过了良久才道:“莒然落得个什么结果。”
“赐死了。”尺角恭敬的回答,
贺然点点头,铺开纸提笔欲写回书,可好一会也沒落笔,最后摇摇头,只写了“宁立死不违芳意”七个字,封好后交给尺角,嘱咐道:“此事多涉军机,我不能写太多,否则落入外人手中就落了口实,你回禀太后,说我们刚伐了顺国,大军疲敝需休整一段时日,还有就是尚缺一个借口,嗯……,就这些,太后会明白的。”
尺角藏好书信,垂手道:“军师还有什么要小人代禀的吗。”
贺然静默无语,他有千言万语要对齐敏说,可这些话又怎能入他人之耳呢,半晌后,他开口道:“请太后保重贵体,來日贺然会当面谢罪。”
尺角谨记在心,见军师说完就那么坐着,既不打发自己走也不再说什么了,他不敢出声,只得一直那么垂手站着,
足足过了一顿饭功夫,贺然才回过神來,命人取來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交给他,笑着道:“我派去的人太后皆有厚赏,我也不能薄待你,去吧,回禀太后,等过一段冬桃熟了我会再派人呈送些。”
尺角能看出那玉佩非是凡品,千恩万谢的施了礼,欢欢喜喜的去了,
打发走了來使,贺然神情萧索的又呆坐起來,不仅想齐敏,同时勾起了对两次出使康国的席群的思念,继而又发愁起伐赵之事,这个出兵的借口太难找了,在崇尚道义的时代,讲究的是出师有名,两国开战总得有个说法才行,名不正则言不顺,这关系到民心与军心,还有就是找到借口后这仗该怎么打呢,
不知过了多久,堂口响起小竹的声音:“你怎么还不回去,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贺然从沉思中惊醒过來,愕然发现天已经黑了,
小竹抱怨道:“你就这么坐了一个多时辰。”
“我都沒觉出來。”贺然说着忽然呲牙咧嘴道:“不行了,腿麻了,我得躺一下,动不了了。”
小竹又气又恨的扶他躺倒在坐席上,一边替他捶打一边嗔道:“多大的人了,我要不來你还不把自己坐死在这里。”
回到内宅,晚饭都已摆下了,苏夕瑶皱眉问:“怎么一瘸一拐的。”
小竹瞪了贺然一眼,道:“哪也沒去,自己在大堂里发呆呢,一坐坐了一个多时辰,红亯他们不敢扰他,又怕他滞了神,所以把我找去了,不叫他还不知坐到什么时候呢,腿是坐麻的,沒事。”
竹音明眸闪动,别有意味道:“你们回头问问吧,不定又是得了哪位佳人的信呢,除了这个沒什么能让他这么失魂落魄的。”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为国事而冥思。”贺然坐下后翻了她一眼,
“暖玉姐姐你信吗。”竹音咂着舌问,
“信”暖玉夫人心不在焉的说,用手指着一碟青菜,道:“你尝尝,这鱼肉味道不错。”
明琴茶朵噗嗤一声笑了出來,她现在是什么都能听懂了,
贺然沒好气道:“你们爱信不信,我又沒求你们信,后天回藏贤谷吧,派人去问问林才女,看她能不能忙完。”说着夹了一口暖玉夫人所指的青菜放在口中,品了品道,“味道是不错,鱼就得吃新鲜的。”
暖玉夫人笑骂道:“贫嘴。”
贺然笑道:“你现在也够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