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见何忧利落的审讯逼问,道:“那人现在应该还在这群人里,但我看着,都满脸痛苦,不若,我们帮上一帮?”
微生辞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小喇叭开心便好。”
急得不止何忧,朝颜同样焦急,叶碓前脚刚给她混沌兽血,没过多久就被人掳走生死不知。
看到现在还没有苏醒的韩沅,他身体里的灵力被那人激发,显然是想让他死在何忧的床上。
这么做的目的,仅仅只是折辱何忧吗?
韩沅深居后院,很少出韩府,再加上不受韩侑这个父亲的待见。
这么多年下来,见过韩沅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韩沅不大可能结这么大的仇。
那就是韩家或韩昭霖,还有何忧。
浓郁的血腥味飘进鼻尖,只愣了一会儿神的功夫,还没用朝颜出手,何忧就已经逼得人吐血连连。
若再没有人站出来,何忧很可能会——
将所有何家人屠杀殆尽!
这样心狠手辣之人,着实少见。
尤其是知道何忧本性的人,难免觉得这样是非分明的人,下这样重的手,有多矛盾。
韩昭霖脸色不变,道:“你们若知道他以前在何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就不会觉得他狠了。”
“鹃城人只知他狠厉,却忘了何家究竟是何种污秽之地,我只能说,歹竹出好笋,何家只有何忧算是好人。”
这世道,好人难做。
朝颜不知何忧遭遇过什么,又是怎样被何家人虐待的,她尊重何忧忍辱负重的过去,自然不会去撕开人家的伤口。
或许是愈合了,或许还是鲜血淋漓的。
但偏偏外面那些何家人竟在重压之下叫开了。
“竖子尔敢,老子是你父亲,你竟敢如此逼问我?”
院子里单膝跪地自称何忧父亲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富态臃肿,大抵是忍了许久,张口便骂。
“这种时候,谁先跳出来,谁就是幕后主使,”何忧对何父的质问仿若未闻,只是用那双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睨着何父,“父亲,你怎么自己跳出来了?”
何忧虽在笑,但触及何父心虚的视线后,眼眸微闪,握着酒葫芦的手不受控制地紧了一下。
心中无端生出数不尽的凄凉,他起身,缓步踱到何父身前,威压压得何父脊背弯曲:“你与谁勾结了?”
“想要混沌兽血怎么不直接说呢?”何忧屈膝蹲下,抬起何父下巴,“你问我要的东西,我哪样没给过你?”
“还有阿娘,”他视线一转,看向跪趴在地上的中年女子,“阿娘,你要管好父亲啊,怎么能放他这样骂我呢?”
“你是我阿娘啊,为何卑微地跪在地上?”
他语气轻柔,听上去对女子充满了怜爱和温柔,但神情却冷到了极致。
朝颜见到这样的何忧,心中不由一震,忽而明白了叶碓为何执着于何忧。
他明明占据主导地位,在何家人面前是高高在上的何家主,但不知为何,看到同样单膝跪在女子面前的何忧,卑微的似乎变成了他。
他与整个何家割裂开,单独站成了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