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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将神识外放,跟随鹊嫆进入屋后,竟见对方绕了一圈,又回到院门旁。
手指蓦地勾起,呈鹰爪状抓向花伞的后背。
花伞对鹊嫆的攻击毫无防备,但好在反应够快,本能往地上趴去,迎着月光翻身看去,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容,不敢置信道:
“鹊嫆,你这是做什么?”
“花伞爷爷,我的心不见了。”
“给我你的心,好吗?”
花伞神色骇然,往后腾挪两下,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起来,打开伞,做防备姿态。
月色惨白,映得鹊嫆的笑容越发古怪,喉咙里传出开水煮沸的声音,咕嘟咕嘟地从口中溢出漆黑的死气。
那满是杀戮之气的死气中,喷溅出几滴血水,落在殷红的唇瓣,晕红了上扬的嘴角,缓缓勾勒出嗜血的弧度。
“花伞爷爷你躲什么?你不是最心疼我的吗?”
“鹊嫆的心被人挖走了,把你的心给鹊嫆吧!”
花伞被鹊嫆步步紧逼,仓促后退:“你到底是谁?”
“我是鹊嫆啊,果然是这皮不结实了,需要新鲜的心脏保持。”鹊嫆声音温婉,说出口的话却血腥至极。
她掩唇轻笑,银铃似的笑声回荡在斑驳黝黑的榕树林,就像误入冥界鬼林深处,阴森恐怖。
朝颜见鹊嫆将慌乱的花伞渐渐逼入林中,不由叹气:“我的直觉果然应验了。”
这个鹊嫆出现时,所言所行堪称完美,仿佛所有错处都不在她。
她把自己置于最无辜的地位,恰到好处地出现,再顺理成章地毁掉屋子里的所有咒文。
朝颜清楚地看到,鹊嫆清除所有咒文后的神情是轻松的,就好像卸掉了背上驮着的重物,眉眼间溢出不易察觉的喜悦。
但咒文对真正的榕树妖来说,是重要的珍宝,那是松间长老教给她的,不供着就不错了,又怎么忍心清除得一干二净?
花伞显然也意识到面前自称鹊嫆的女子,不是他们认识的、保护的女子,当即冷声质问:“你不是鹊嫆,你到底是谁?”
“我确实是鹊嫆啊!”
鹊嫆表情无辜至极,即便还维持着温婉的态度,但眼中的邪恶却将整张脸破坏得彻底。
她呵呵笑着,一步步逼近花伞:“我没撒谎,只不过,我是鹊嫆的一部分。”
“花伞爷爷,快把你的心给我!”
她的脸骤然裂开血口,汩汩血液喷涌而出,伴随着惊恐的尖叫,身如鬼魅闪到花伞身前,扣住花伞的脖子,伸出尖锐的指甲掏向花伞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通体冰蓝的神剑划破暗夜,震开鹊嫆利爪,剑尖戳进花伞衣襟,将其提起来一甩,花伞便扑通一声趴到朝颜脚边。
劫后余生令花伞对朝颜感激涕零,脱力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朝颜居高临下望了眼花伞,手指舞动,将花伞捆成粽子吊在榕树上。
见花伞有话要说,毫不手软地将做废了的糖葫芦塞进他嘴里。
花伞呜呜咽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朝颜摸摸鼻子,毫不心虚。
花伞此人并不清白,还是先束缚住的好。
朝颜捆花伞的空档,微生辞也动作利落地把鹊嫆捆了,朝颜扫了眼爆鸣不止的鹊嫆,果断也往她嘴里塞了根糖葫芦。
整个院子立时安静许多,连扰人的呜咽声都顺耳了不少。
恰在此时,朝颜收到阿花的传信,当即撕开空间裂缝,来到疏野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