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长老发现,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动怒,深恶痛绝的样子着实令我心惊,正想狠下心彻底斩杀恶念,却得知恶念一旦滋生,便除不掉,惟有净化方可消除。”
“他还说,恶念虽已剥离出体,但其日后所造因果业障,皆由我承担,那毕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与我脱不开干系。”
过度追求清静自然,便也是一种欲望。
鹊嫆不曾伤人,但恶念鹊嫆却算计过不少人。
恶念越长越大,她消不掉,松间长老便会每隔一段时间带回一瓶净水,浇灌在恶念化成的榕树树根,以此消掉滋生的恶念。
但只要鹊嫆不死,恶念便不会彻底消失。
最后,松间长老教她学习咒术,那满屋子的咒文,就是用来镇压恶念的。
她以为日后也就这样了,令她难以预料的是,松间长老消散了。
没有净水束缚,化形的恶念骤然膨胀,竟生了害人性命的狠毒念头。
“所以,恶念鹊嫆是你自己杀的?”朝颜问道。
“非也,”鹊嫆矢口否认,“我白天不外出,也是你们过来这里,我才知道恶念死了。”
燕白听得一头雾水:“不对啊!”
“恶念不是死不了吗?”
“没错。”鹊嫆将墙壁上的咒文一一抹去,“但可以被其他恶念吞噬,这恶念可以是形态,也可以是妖、人、甚至是神。”
“魂灯呢?”燕白看向鹊嫆,“呦呦长老说,魂灯灭了。”
鹊嫆:“那是恶念的魂灯,不是我的,她把我的魂灯毁掉,换成自己的了。”
朝颜闻言,饶有趣味道:“她想取代你?”
鹊嫆:“不止,实不相瞒,她还想吞噬我。”
“她一直以为我们是双生,但榕树哪来的双生,她以为我们同宗同源,吞噬我可以让她修为暴涨,但她忘了,我才是本体,除非我濒临死亡,否则,是不会被她吞噬的。”
最后结果,就是重新将恶念收回体内。
但她不敢,亦赌不起。
与其变成一个为祸世间的恶妖,不如在那之前自行了断。
“所以,我也不知谁会是吞噬恶念之人。”鹊嫆扫了眼恢复干净的墙壁,展露笑颜,眸中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轻松惬意,“这下敞亮了。”
她抬手将院子过于繁多的榕树一株株拔出来,单手一挥,便将这些榕树甩进灵山。
朝颜眼尖地看到一株正在枯萎的榕树,巴掌大的叶子扑簌簌掉落,很难不引人注意。
她面不改色地看着鹊嫆清理垃圾一样将院子整理出来。
不得不说,少了许多榕树,这院子变得格外敞亮通透。
大概是恶念之死让鹊嫆放下了悬在心中的巨石,整个人都焕发出明媚的生机。
“大人,可还有什么要问的?”鹊嫆神情恭敬,对朝颜的态度是久别重逢的欣喜,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说与朝颜听。
面对鹊嫆的热情,朝颜不大适应地摆摆手:“不了,我们先回疏野宫了。”
“大人,鹊嫆伺候您!”鹊嫆率先走到院门口,殷切地拉开门,期盼地看着朝颜。
朝颜:“……大可不必。”
“我不需要别人伺候,你就在家休息吧。”
随便你是修炼、学习咒术,还是什么其他的。
总之不要跟着她!
撂下这句话,朝颜便一溜烟走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