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明救我出去!可神明呢?”
“你们为何来得这么晚!来了居然还伤我!”
“我信奉神明十五年,为何遭此劫难!”
“没能护佑我,是你们渎职在先,哪来的资格怪罪我弑神渎神!”
少女这番声嘶力竭的吼叫,扶疏只感觉在听天方夜谭。
她看向孕妇,寒声问道:“你怎么想,觉得她说得可对?”
孕妇壮着胆子,躲在男子身后看向扶疏,嘴唇嗫嚅片刻,始终没能说出只言片语。
这沉默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孕妇与少女站在了一处。
扶疏又打量男子的神色,果不其然,看清了他眼底深处的渴望和不忿。
渴望玷污神明一飞冲天,不忿觉醒这种想法的时间太晚了。
如此荒谬,可笑至极!
她蓦然回想起阑夕曾对她说的话。
他说,这世间也有许多肮脏龌龊之人,遇到了,若不能净化,便杀之。
净化吗?凭什么?
扶疏望着少女嫉恨的眼神,声音微颤:“我们是你们有求必应的奴隶吗?我们让你们信了吗?”
“晚来了就是渎职?谁与你说,这是我们神明的职责?”
“神族诞生于天地,本也不是为你们达成所愿而活!”
“神族护佑众生的使命,皆因神明愿意回报天地孕育,以自身神力照护渺小生灵。”
她每说一句,就向少女逼近一步,嗓音泠泠,透骨寒彻:
“我竟不知,这种自愿奉献的行为,竟被世人的枷锁困顿成职责!”
“你们的信奉,于我们有何用?”
少女面对气势凌然的扶疏,在她的步步逼问下哑口无言。
是啊,一切都是神族的自我奉献,神族不靠香火提高修为,而是汲取灵力。
他们供奉香火为的只是自己的私心,或许有虔心信奉的,那些香火在被冠以信仰之称时,会生出些功德,但其效果微乎其微。
唯一的用处,只是在渡劫证道时,增加几分成功的可能性。
大部分神族靠的都是自身实力,功德只是辅助。
扶疏见少女眼中重新凝聚的愤恨,倏尔一笑。
她说这些话,终究是对牛弹琴,毫无意义。
罢了,不管了。
扶疏转身踏出院落,空青追出来,轻声问道:“需不需要我将他们杀了?”
扶疏摇头:“他们会自相残杀。”
她方才看了他们的命数,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孕妇腹中的胎儿。
但那胎儿,生性本恶,生下来也活不久。
空青回首看了眼院门,在看到少女即将跑出来时,抬手一挥,将少女推回院中,随后把院门锁死。
伤了疏疏的心,怎么能跑出来祸害人呢?
扶疏留意到身边人的小动作,挑了下眉,却没制止。
两人在徐家村走了一遭,最终不得不接受事实。
整个村子的村民,竟都被恶念驱使。
村口的王家,逼死了自己的老父亲,隔壁李家贩卖人口,村尾的七口之家,没祸害外人,但却残害手足、霸占长嫂,生生气死了父母。
几百人的村子,竟无一人清白。
这些人大概就是所谓需要净化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