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鄙舍休息一夜,夜深露重,不好在外面晃荡的!”
空青闻言,退后一步,婉言拒绝,走出妇人视线。
大门重新阖上,扶疏也从房顶下来,脸色铁青道:“里面在虐待幼童!”
方才她揭开瓦片,正好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四肢扭曲的男孩,七八岁左右,死咬着唇,不肯再发出一声叫喊。
奇怪的是,这孩子身上并没有被绳子捆缚过的痕迹,也不见一丝挣扎的动作。
那为何不逃跑?
空青神情一顿,与扶疏再次来到房顶,掀开瓦片,往下面看去。
妇人回到卧房后,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孩子,蹲坐在地,抚摸他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怜爱道:
“再忍忍,过了这阵儿就习惯了,待这些扭断的骨头长好,你就可以像大牛一样去镇上乞讨赚银子了!”
男孩乖顺地点头,眼神却无比阴狠,露出扭曲的、憧憬的笑,咬牙道:“阿娘,你放心,我会的!”
“乖,咱们村的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你放心,待你长大了,阿娘就能攒够下聘的银子,到时把镇上你喜欢的姑娘都娶回来!”
“阿娘,我不要别的姑娘,我就要吴员外家的千金玉露!她是镇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好好好!我们顺子果然是最有志向的孩子,阿娘一定把她弄到你床上!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她就算不愿,也只能做我钱家的儿媳!”
“阿娘,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像我那个故作正经的爹!”
“你爹就是个废物,还好我们早早结果了他,不然不知该被他拖累多久。顺子,你听阿娘……”
妇人抱着四肢扭曲面色狰狞的男孩,畅想着未来。
扶疏听得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这是怎样残忍的母子?
杀了当家的,还要把清白的小姑娘拐到自家,就连男孩身上的伤,都是骗钱的手段。
这一家人,最正常的应该就是死去的当家男人。
这样的坏种,虽与环娘的坏不同,但不可否认,都是心理阴暗之人。
扶疏望了眼环娘家,飞身来到环娘家房顶,揭开瓦片,往下一看。
从里面溢出熟悉的咸鱼味,这气息,与环娘给她安排的厢房中的气味竟相差无几。
再看床上苟合的两道身影,扶疏不由瞪圆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画面。
男的脸色蜡黄,黑眼圈恨不得掉到下巴。
环娘毫无顾忌的举动令人大开眼界,双手按在男子肩膀。
束缚住男子的手脚,床榻边燃着甜腻的香气,混着满屋子几欲作呕的味道,逸散出去。
扶疏不由想起厢房中躺过的床榻,那满室令人作呕的味道,原来是这样来的!
“呕!”
扶疏浑身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眨眼飞到百米之外,撑着小路旁的树干不住干呕。
空青的脸色第一次阴沉下去,拍着扶疏后背,直到扶疏脱力地靠在他胳膊上,遂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清泉递到她唇边,语气担忧。
“漱漱口。”
扶疏接过水壶仰头灌了几口,仔细漱口吐出去,又饮了几口,摸着差点痉挛的胃部,神情恍惚:
“涨见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