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惨白如纸,只是生机依旧微弱得可怜。
朝颜看着禹又,束手无策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她无法补上禹又消散的生机。
禹又现在身体就像垂垂老矣的古树,干枯的枝桠上只坠着零星几片泛黄的叶子。
昨日还中气十足地指责她,今日就如行将就木的老人,颓势尽显。
一直沉默不语的仇涧蓦然一声长叹,语气平静无波道:“是天道。”
朝颜闻言,思绪豁然开朗。
应该是天道,没跑了。
天道派遣使者欲教化遗蛇族人,这事本就不地道,五界将遗蛇族封在失落之地,加盖佢厺之境结界,已经做出了退让妥协。
但天道却还是不甘心,暗中选中了白准,赋予其并不光明的使命,这便是天道不为外人道的私欲。
天道选中白准,白准又选中了禹又。
这就意味着,白准与禹又必须咬死了这件事,不能说与旁人,一旦说出去,迎接两人的,只有死亡。
禹又明知会死,为何还是无所谓地说出来了?
仇涧将禹又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眸光无比温柔:“又又她啊,累了,不想管了。”
是了,朝颜其实也想的到,禹又除了不能变形,其他地方都是一个完整的人。
坚持了数万年的信念如高楼坠地骤然崩塌,心绪大起大落,只会倍感疲惫,失望越积越深,面对族人的群起攻之,她受不住了,放弃了。
想来也是,连天道都无能为力的事,她一个小小族长,又能做得了什么?
以卵击石,最后碎掉的,只能是卵。
“抱歉,我救不了她。”朝颜声音沉重,“除非有人肯把生机自愿献出。”
仇涧苦笑着摇头,暗红色眼眸中满是心疼:“你看她想醒过来吗?”
“她连我都不要了……”
禹又说出那番话,心中定是什么都放弃了,一并连仇涧都放下了。
朝颜看着仇涧苦涩的侧脸,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脱口道:“你也要随她去吗?”
仇涧淡笑不语,暗红尾巴却缠上禹又的蛇尾,一圈又一圈紧紧缠附。
床榻之上的禹又似乎感知到他悲戚的情绪,竟缓缓睁开双眼,刚醒的视线有些模糊,她看着仇涧的脸,喃喃出声:“阿准……”
仇涧身子一僵,阿准两个字钻入耳中,之前蓦然多出来的记忆开闸般云翻浪涌倾泻而出。
陌生又熟悉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在脑海中翻滚。
头疼得几欲炸裂,仇涧本能地松开禹又,随后抱着头低吼出声。
可怜禹又刚醒就看到仇涧青筋暴起神情痛苦的样子,想到方才她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她恨不得捅自己一刀。
朝颜和微生辞面面相觑,驳影上前束缚住仇涧的手,阻止仇涧以头抢地的自虐行为。
过了差不多两刻钟,仇涧才渐渐平静下来,冷汗顺着他俊秀的侧脸滑落下来。
“呵呵……”他突然低低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法诉说的复杂情绪。
他的笑声越来越哽咽,在禹又抱住他的瞬间竟是直接哭了出来。
他将禹又珍之重之地抱在怀中,呜咽出声:“又又,我的妻……”
“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