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一听到芳兰开口说话,便知道要坏。现在是满屋的人都在求情,老爷见到刘家兄友弟恭,自然是心里欢喜,说不得一会就软了下来。
然而,别人可以求情,独独大房的人不能求情。敬东和芳兰身为刘承业的儿女,此时所做的就是跪在地上陪着父亲受罚。却是万万不能开口求情的。
刘承业是因为不孝才被刘老爷子逐出家门,如果大房的求情这岂不是觉得刘老爷子的扣在刘承业头上这顶不孝的帽子不正确?此时和刘老爷子顶撞只会火上浇油,而毫无用处。
可是没想到芳兰却直接了当的说了一句,“大父,您不能将我爹逐出家门。”
雪梅吓坏了,急忙就往芳兰那里使眼色,可是芳兰恍若未觉,梗着脖子看着刘老爷子。
果然,刘老爷子顿时怒了,“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你要是觉得我不好,趁机和你那混帐父亲一起滚出去。”这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芳兰留,直接也将她逐出去了。
“爹,娘,芳兰小孩子不懂事,她是吓傻了,您别听她胡言乱语。”刑氏急忙跪直了身子,替芳兰求情,然后就拿手帕去捂她的嘴。
芳兰在刑氏怀里拼命的挣扎,“我不小了,啥事我不懂?你们不就是不能见我们大房好吗?这些年来,你们吃着我们大房喝着我们大房的,我们大房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眼见得我们的日子过得好,先是想个法子让三叔把敬山过继,现在又想哄着我大父把我爹逐出家门。这些话放在外面说说,看看有几个人能说你们的好。你们这些害人精,吸血的鬼……”芳兰越说越是愤慨,言语间露出怨愤之色,到了最后,已经是扬声质问。
这一番话,却是好几个意思在里面了,刑氏只听得怔怔的,竟是忘了去拉芳兰。
二房几时做过对不起大房的事情?几时又吃喝过大房了?别人不晓得刘承志的脾气秉性,她还不晓得?就不是那种狠心肠的人!至于三房承嗣敬山的事情,确实是雪梅提出来的。承嗣敬山对大房也是有些不公平,所以刑氏听到敬山的名字,微微有些心虚。
雪梅看到母亲怔住了,连忙膝行几步,跪行到她的面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刑氏这才恍悟,不由得眼圈一红,倚在了女儿身上。
芳兰见到了雪梅,眼神里满是怨恨,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这般狠毒,不就是依仗着叶明府和姜恒的权势?你们抢了我的姻缘,老天有眼,早晚会遭报应的,自然会有人收拾你们的……”
话未说完,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身子趔趄了几下,倒在地上。芳兰用手捂着青肿的半边脸,瞪圆了眼睛看着雪梅。
雪梅脸带寒霜,冷冷地道:“我爹我娘是什么的人,自然有南河村满村的村民,自然有我爷奶有我几个叔叔评判,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若要说对不起,向来只有大房对不起二房的,二房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大房的事情。你这样黑白颠倒,满口污言秽语,我身为我父母之女,容不得你当面污蔑。你若是再敢当我的面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莫怪我与你拼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芳兰被这几句话给吓傻了,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雪梅说完了这几句,才觉得心头好受了些,又蹲到了刑氏的面前,温言道:“娘,你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一只白眼狼,对她再好也不知道感恩,你又何必劝她?就让她去闹,她这样闹下去,我大伯就是再不情愿也要被逐出家门去。”
刘承业一开始听到女儿替自己说话,还觉得心里宽慰。可是听到雪梅说了这几句,突然明白过来,恶狠狠的瞪向了芳兰。
王秀儿叹了口气,挪到了芳兰的身后,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袖,低声道:“好妹子,快向大父磕个头,就说你失心疯了,以后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了。”说了这句话,又压低了声音快速的说了一句,“你再闹下去了,公公真的要被逐出去了。”
芳兰闻听此言怔了怔,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郑倩的眉尖微蹙,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她是大宅门里出来的,往日所见的皆是规矩守礼的妇人和闺女,纵是有阴谋诡计那也是私下看不见的,哪里见到像这般泼妇的女儿?眼见得思真和绮萱目瞪口呆的看着芳兰,招手将两个女儿唤到身边,命她们转过身去,不许观看。
做完了这些,又指着沙漏的方向冲着刘广德使了个眼色,示意现在太晚了。
刘广德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大哥,既是这么说,那就先散了吧?这承业是你的儿子,该如何处置自然有你。我这个做弟弟的断没有越俎代庖的道理。”说着话,他有意无意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芳兰几眼,微微摇了摇头。
刘老爷子只觉得一辈子的面子都在今天丢完了,听到弟弟这样说,再看了看乖巧的思真和绮萱,不由得长叹一声。
“教子无方啊!真是愧对先人,愧对祖宗。”说到这里,又交代了饶氏,“你明日就监督着老大,让他和芳兰收拾行李出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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