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莫名的气场在俩人面前旋转,看得他们身边的刘承志疑惑起来。
正在这时,一声冲破云霄的大喊声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二叔,你是二叔?二叔,我是承业啊,我是你大侄子承业啊……”
刘承业急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刘广德的身前,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二叔,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十几年来,我一想起二叔在受苦,我就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恨不得自己替二叔去受苦。”
他一边说一边以头抢地,放声大哭。
刘广德笑了笑,抚了抚他的头顶,把目光放到了前面的刘承礼身上。
“是你……”刘承礼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刘广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一天早上你到我家打听事情,我媳妇把孩子抱到院子里还着了凉。居然是你?是你?”
多少年来,别人都有父母只有他没有,他跟着大伯生活,是个没爹娘的孩子。他无数次的想要爹娘回来,也无数次的想过爹爹回来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那一天见到的无名老者居然是自己亲爹,而这个亲爹居然没有先认了他。
一想到母亲活活病死,死的时候身边只有自己,一股莫名的愤怒从心底‘腾’的升起。
“承礼?是我,来,让爹好好看看你……”刘广德向他伸出手臂,柔声道。
刘承礼咬了咬嘴唇,并没有像刘广德想象的那样扑到自己怀里,而是就站在他的面前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了下去,直挺挺的跪在他的面前。
“儿子给爹请安……”刘承礼的语调里没有丝毫喜悦,也没有悲伤,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这孩子,是欢喜的傻了。”刘老爷子终于正常了,抹了抹眼泪说道。
“这些年,承礼多亏大哥照顾了。”刘广德深深的看了刘老爷子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刘老爷子脸上难掩黯然,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
“爹,二叔,既是见过了,我看不如先回家去吧。有啥话,咱到家再讲。”刘承志见到刘承贵也过来见了礼后,便提议道。
刘老爷子点点头,转身就要引着刘广德往家里走去。
“来时和承志商量好了,就先借住在他家的新宅院里。”刘广德道。
刘老爷子闻言一愣,转头往刘承志那里看去,见到他点头便顿了顿,又长吁了口气道:“即是安排好了,那就先住承志那里也行……”
刘承业却在一旁着了急,他刚刚已经看清了,这位失踪多年的二叔穿的是官员才能穿的青色对襟富贵团华大袖禙子,前襟上系了一枚赤金七事,脚上穿着大红色履。这一身上下就足以说明他现在是朝廷的官员,怎么能就放到老二家里去住?
再看到老爷子不仅不阻拦,反而像是长出口气似的,忙开口说道:“爹,咱院子也是挺大的,可以将二叔安排到敬东院子里。敬东那院还有人侍候呢,也方便些。”
“住嘴!即是安排好了,就照着走。”刘老爷子勃然变色,冷冷的甩下一句话,当先走去。
刘承业莫名其妙的挨了骂,不由得愕立当场。
几辆马车得了刘广德的命令,便缓缓的往刘承志家的方向驶去。
随着这几辆马车往刘家地慢慢的走,刘广德回来的消息也像潮水般的在村子里蔓延开来。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刘广德被流放的消息,眼见得他不仅回来了,还带着几马车的东西回来。这可是一个惊天大新闻,凡是得到消息的人,都往刘家二房这里赶来。
“大哥,我回来了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啊?”刘广德挨近了在前面引路的刘老爷子,低低的附耳道。
刘老爷子浑身一颤,突然停下了脚步。
刘广德脸上依旧是笑容满面,伸出手架住了刘老爷子的胳膊,引着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你是不是巴望着我永远不回来了?死在路上是不是?这样,你做的亏心事就没人会知道是不是?”
“我的好大哥,不知你这些年来晚上睡的可安稳?李尚书可曾找过你?他可是被人活活剥了皮……”说到这里,刘广德猛的松开了架着刘老爷子的手,眼看着他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然后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大哥,你是怎么了?”刘广德满脸关切的向着刘老爷子伸出手,殷切的想要搀扶他起来。
“没啥,没啥……”刘老爷子不敢看他的眼睛,慌里慌张的站了起来。
旁边跟随的村民不由得唏嘘出声,“这老刘看到了他亲兄弟,竟是高兴的站都站不稳了?”
“是啊,他们兄弟感情真好,你看还扶老刘呢。”
“哎哟,那后面的马车里都是什么?我怎么听见一个姑娘的声音?”
“这老刘的亲兄弟是不是发财了?这些马车那得多少银子啊?”
“发什么财?你个蠢材,你没看到他的衣着打扮,那是当官了……”
“啊……官?”
刘老爷子听到这些议论声,脸色青白交杂,浑身哆嗦着往前走去。
刘广德脸上带着笑,紧紧的跟在兄长身后,只是那双眼睛里却不知为什么射出来的全是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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