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儿扶着胡养娘的手魏颤颤地出了侧厢房,面无表情的站在门旁,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姑娘,这刘家的人太不识好歹,大喜的日子里闹得闹哭得哭,亏得姑娘脾气好能忍住,要是换了别人,还不得立刻就回了娘家?”胡养娘忿忿不平的开了口,“一会若是她出来向姑娘道歉,姑娘可千万别给她好脸子看。常言道,小姑子多舌头多,大姑子多婆婆多……”
胡养娘的话音还未落地,便听到屋里响起椅子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哭声又传了出来。王秀儿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瞳孔收缩了下,面上带了丝寒意。
“这小蹄子!姑娘就站在门旁还没走呢,居然在屋里又哭开了。”胡养娘勃然大怒,转身就要往屋里走,“所谓长嫂如母,我去替姑娘教训教训这个没教养的小姑子。”
“妈妈回来,”王秀儿淡淡地,话里听不出喜怒,“她自有父母,好赖与我何干?我们走,还有好几桌的酒没敬上呢。”
“姑娘,这刘家太不堪。”胡养娘转过头,诚心诚意的劝道,“姑娘已经是下嫁了,他家还是这样落姑娘的面子,若是叫太太知道,不知道多伤心难过。”
王秀儿拍了拍养娘的手,淡然一笑,语气萧索,“妈妈,我今年快二十六了。难得敬东真心待我……纵是为了他,我也不能闹……我忍了这么多年才从那笼子里逃出来,刘家再不堪又如何?总比王家干净。”
胡养眼扶着王秀才慢慢的向前走,闻言不由得暗叹。姑娘自幼生得美貌,老爷便奇货可居,今日想送东家,明日又想许西家。十三岁时许给一个举人之子,哪里想到刚刚订亲半年,举人便得了重病而亡。
举人死了这家的儿子就没了用处,老爷就去闹退婚。结果两下里吵了起来,姑娘的名声便被人败坏透了。老爷觉得姑娘没了任何用途,竟是瞒着家里人请了城中的名ji来培养姑娘,养了一年后送给了自己的老师。
太太要上吊都没有能阻止老爷,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光着身子被人送到了王秀才和他老师的面前。
这可是亲生的女儿,那一年姑娘才十四岁……
两个畜生王八蛋!太太凄厉的叫骂声在后院里回荡。
姑娘要嫁给敬东少爷时,和老爷吵了一架,老爷说一文钱的嫁妆都不给她。姑娘冷冷一笑指着老爷的鼻子说道,这些年我挣的少说也有几千两银子,何用你王家的钱做嫁妆?你王家的钱脏得很,还没我卖身子的钱干净。
离了王家也好!就像姑娘说的,刘家虽不堪,却是极干净。胡养娘叹了口气,扶着王秀儿慢慢地向前走去。
王秀儿紧紧攫着养娘的手臂,一言不发,到前院时看到敬东被人灌得满脸通红脚步踉跄,慢慢地绽开一丝笑意。
刘家的酒席,很快就结束了。
二房的人吃完了酒席后,就陪着姜太医回去。刘承贵和刘承礼两家以二房马首是瞻,紧紧随在他们的身后。刘家自己人都开始离场,剩下的村民们也没有了兴致,纷纷提出告辞。
刘老爷子强装出满脸笑意,挨个将人送走。待村民全部走完,便阴沉着脸回了堂屋。
老宅冷冷清清的,只有新房那里传出一阵阵的欢笑声。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雪梅便早早的醒来,和刑氏一起做完了早饭,让敬民去喊姜太医和姜恒吃饭。
饭后,姜太医便提出告辞。
“原本是应该多住些时日和亲家好好亲近一下,只是明年阿恒科考在即,早些回去也好早些看书。”姜太医和刘承志说话。
“是该这样,天大地大也没有读书的事情大。”刘承志连连点头,说着就站起身招呼赵大诚和敬民去备马车。
马车备好后,一家人就将姜太医等人往村口送。
路上,姜恒刻意走到了雪梅身边,低声和她说话。
“昨天的事情,你家可想了对策?”姜恒就问道。一双星目紧紧盯着雪梅,带了丝担忧。
雪梅就将昨天商量的以种子换名声的事情和姜恒略略地讲了一遍,姜恒听着,表情慢慢变得舒缓,长出了一口气。
“如此便好,有什么事就去城里找我,若是找不见就去府衙……”姜恒又细细地嘱咐一番,直到姜太医从车里探出头来催促他上车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刑氏看着马车远去叹了口气,低语道:“也不知道姜家会咋看咱家,会不会瞧不起咱们。”
“只要咱行得正站得直,不怕人背后说闲话。”刘承志拍了拍妻子的手。
一家人便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还未走到家,便看到敬山等在院外。
“二叔,二婶,大父大母让你们过去,说是马上就要拜堂了。”敬山垂手说道。
“敬山来了?你等下,叔拿了礼物就过去。”刘承志一向是比较喜欢敬山的,见到是他来请,便去取事先准备好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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