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太太斜睨了孙嬷嬷一眼,抬手抹了把头上的汗,冷笑道:“你们这会儿倒是装起好心来了!我不稀罕喝你们周家的茶!我就是在这儿晒死了,那也是我们廖家的事儿。”说着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扯开嗓子哀嚎,“哎呦,周家这般不要脸,假仁假义,我就是拼着晒死了也得让大家伙儿评个理儿!他们家一声不吭地占了我们姑奶奶的嫁妆,眼睁睁看着我们廖家一家人挨饿受冻,一声都不吭。这哪儿是亲家啊?分明就是仇家……”
孙嬷嬷忍不住皱起了眉,心头鄙夷更甚,眼见四下里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朝周围的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忙三两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拉杨大太太。
杨大太太见状,眼睛一瞪,突然一下跳了起来,目光戒备地盯着那两个婆子,扯开嗓子干嚎道:“躲开点!你们周家的婆子也惯会仗势欺人!”说着竟伸长了脖子朝外头看热闹的人群大声哭喊起来,“哎呀,打人啦,打人啦,周家的人黑心肝不要脸,打人啦……”
两个婆子在高门大户里待惯了的,哪见过杨大太太这般撒泼闹事的无赖阵仗?听得杨大太太颠倒黑白地喊“打人啦”,一时间迟疑着,要上前去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只得为难地朝孙嬷嬷讨主意。
孙嬷嬷嘴角往下沉了沉,刚要斟酌着上去劝人,余光瞥见朱槿跟墨竹两个丫头从二门口路过,正偏着头一脸莫名地看了过来,孙嬷嬷心思微动,将迈出去的一只脚收了回来,转而朝朱槿跟墨竹招了招手,哭笑不得地喊道:“你两个丫头快过来,你们舅太太这会儿正委屈呢!非得说咱们周府欺了廖家。可听了这大半天,我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原想着拉舅太太去府里歇一歇,偏舅太太还误以为咱们要打人!”
那两个婆子闻言,忙苦笑着附和道:“天地良心,我们本想请舅太太进屋喝口茶,怎么舅太太就以为我们要打人?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咱们这样的人家,伺候的人都是规规矩矩的,何曾动手打过人?”说着就上前去抱住杨大太太的胳膊,哭求道,“舅太太可不能这么诬赖我们。府里主子们听见,我们几辈子的老脸就没了!这冤枉我们可真受不起……”
杨大太太一个晃神,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抱住了胳膊,登时又气又急又怕,见朱槿跟墨竹出来了,心思一转,也顾不得跟孙嬷嬷理论,抬手推开两个婆子,奔上台阶,指着朱槿的脸啐道:“你们姑娘呢?你让她出来,我倒要当着大伙儿的面问问她,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乡下丫头,凭什么就心安理得占了嫡母的嫁妆?怪不得这些年不拿我们廖家的人当亲戚,原来根头在这儿!周家的人可真是不要脸!”杨大太太说着,又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挽起袖子,一脸愤怒地瞪向朱槿。
朱槿面上一片错愕,被杨大太太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愣了一瞬,待回过神来,一时间又是惊又是气:“舅太太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却恼了我们姑娘?我们竟连个缘由也不知。”说着,不等杨大太太反应,又拿帕子抹泪哭道,“您是长辈,一上来却指着我们姑娘骂,说什么来历不明的乡下丫头……这样的糊涂话,连我们听着都寒心。若是姑娘听见了,还不知道怎么委屈呢。”
墨竹在一旁哼了一声,红着眼睛接话道:“姑娘哪回过年过节不往廖家送礼?咱们姑娘刚回京城的时候,还特特让人备了厚礼到廖府去给老太爷跟舅老爷舅太太请安,偏舅太太看不上我们姑娘,嫌姑娘在乡下住了两年,不体面,登不得廖家的院子。偏您这会儿还拿来说事儿!红口白牙的,舅太太怎么就这般狠心来冤枉我们姑娘?”说着也跟着抹起泪来。
杨大太太被两个丫头说得一噎,想要辩驳,一时间又找不出话来,脸上又急又怒,嘴唇抖动了半晌,却不理会朱槿跟墨竹的哭诉,梗着脖子骂道:“你们别在这儿跟我打马虎眼!让你们姑娘出来,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不声不响占了嫡母的嫁妆,难不成还有理了?打量着我们廖家人好欺负是不是?”杨大太太骂完了话,又扑通一声坐在台阶上,一边装模作样地抹泪,一边哭号,“大家伙儿给评评理,周家的奴才都这般仗势欺人,我们廖家怎么倒了八辈子的霉?偏偏让姑奶奶嫁到周家来了。如今连嫁妆也被人占了……还要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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