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朵,愣怔了半天,这才问出来。
明知道如此说话,太无礼,很可能惹来麻烦,可是,心中太过震憾,管不住嘴巴。
“我说全发,就全发!没听清楚吗?快去拿账目!”吴骥很是理解他们的质疑,只是,此时不来点重话,他是不会相信的,这话声就很高了,很是严厉。
“是!是!是!”主簿忙应承,一脸的欢喜之色,大吼一声:“吴指挥说要全发!”一蹦老高,飞也似的跑走了。
这吼声犹如扔进水中的巨石,一下子打破了宁静。原本还是小声议论的兵士,再也忍不住了,七嘴八舌的大声议论起来:“真的吗?真的全发?不会逛我们的吧?”
“十有八九是骗人的!”
“他哪有那么好心呢?”
“当官的历来只有黑心黑肺,就没有如此的好心肠!弟兄们,千万莫要相信他的屁话!”
“他不给,我们就抢!杀官造反!”
一众兵士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摩拳擦掌,若是吴骥不兑现诺言,肯定是要大干一场了。
“放肆!”
皇甫嵩冷哼一声,喝斥起来。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如雷霆一般,在一众兵士耳边回响,震得他们耳鼓轰鸣,不得不静了下来。
主簿飞也似的跑了回来,捧着厚厚一摞帐本,递给吴骥道:“吴指挥,这就是帐目,请吴指挥过目。”
吴骥接过,翻开一瞧,只见全是账目,记的是某年某月,谁的饷银没有领,欠多少。很详细,很具体。
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兵士,打量着吴骥手里的帐本,却是没有人说话。他们的眼里射着急切之光,紧张得脸色都变了,紧握着拳头。
翻看一阵,吴骥把帐目递给主簿,道:“开始发饷吧!”
“发饷喽!”主簿接过帐本,欢呼一声,来到银子旁,准备发饷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全发已经十有八九是真的,兵士们不敢不信了。他们的脸色很是奇怪,没有惊喜,有的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要回自己两年多的军饷,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天大的喜事。有了这军饷,他们就能吃上饱饭,就能养家糊口,他们是天天盼,曰曰盼,时时盼。当好事临头时,却是难以置信,如处梦中。
“我是在做梦么?”
“哎呀!疼!”
有兵士还以为在做梦,狠狠一拧大腿,忍不住叫疼了。
“真的发了!”兵士们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欢呼起来。
兵士们搂着抱着,与好友,与家人,不住的蹦跳,欢呼着,笑闹着。今天这事,来得太过突然,却是天大的好事,不用他们闹饷,吴骥就把欠他们的饷银发给了他们,个个比大过年还要欢喜。
“慢!”就在兵士们的欢呼声中,只听吴骥右手一挥,阻止主簿。
“他,不会是变卦了吧?”
“他反悔了?”
吴骥那一声“慢”,声音并不大,却如雷霆轰在兵士的心坎上,让他们心摇神驰,几欲摔倒在地上,惊喜刹那间不复存在,代之而起来的是失望、悲愤。
“李明初呢?他的浑家要生孩儿了,他最需银子,先给他发了吧!”
然而,在兵士的失望中,吴骥并没有如他们所料,说出反悔的话,反倒是体现了出关心、爱护,竟然是要让李明初这个最需要银子的兵士先领。
李明初穷得快没裤子穿了,还生孩儿,这事着实让兵士们同情。听了吴骥的话,无不是赞成,心情由极度失望、极度悲愤转而化为狂喜。
“谢吴指挥!谢吴指挥!”
李明初不住冲吴骥施礼,身子都弓成九十度了。
“快领银子吧!”吴骥一挥手,阻止他施礼,拿起银子,点够数目,放到李明初的手里:“李明初,你拿着银子,好好生孩儿吧!”
“吴指挥,你对小的有再造之恩,你是小的的再生父母!吴指挥,请你受小人一拜!”李明初捧着银子,双手颤抖,激动得身子打颤,再也忍不住了,卟嗵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冲吴骥叩头。
“咚咚!咚咚!”
李明初太过激动,很是用力,只几下,他的额头上就出现了青包,他仍是不满足,还在用力叩头,青包破裂,流出了鲜血。
可是,他仍在叩头:“谢吴指挥!谢吴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