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太监年纪都不算小,起码也有二十五六上下,与承欢宫里当差的十三四岁的小太监相差颇多,这才使得郑离一眼就起了疑心。
这二人挖的卖力,可警惕性也不小,时不时就要东张西望一番,似乎在防备什么人看见。
搀着冰碴的泥土被堆在一边,其中一个太监就用手一点一点碾着土疙瘩,唯恐错漏东西;另一个则把石榴树根下一圈儿的土都扣出来,用铲子一点一点拍平,就是偶然有个树根须子也要揪出来仔仔细细的检查。
这两个宦官是干什么的?
秀女们才出宫,他二人就突兀的出现在萧婉彤死前住过的小院,难道也和郑离一般,是来查线索的?
当日查案时,郑离多留心的是萧婉彤住过的屋子,倒是没在意外面的小院。此时偷窥两个太监的举动,郑离发现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她下意识捂着怀里用帕子包好的珠花,正要悄悄抽身离开,以免被人发现时,其中一个太监终于放下手里的铲子。
“会不会是小主弄错了?”
“不应该啊,按照约定好,东西就埋在石榴树下,好叫咱们能取走。”
“或许萧小主当时太着急,就忘了?”
“算了算了,左右人已经死去,司礼监也没拿出证据,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免得叫人发现。”
郑离大骇:二人竟然是萧婉彤暗中的帮手!可她在承欢宫主持事务,宫中有哪些小太监、小宫女当差,她心里都有数,郑离坚信自己绝没见过此二人。
那萧婉彤如何与他们传递消息?
见两个太监匆匆掩土,似有离开的动作,郑离赶忙往宫门口走。刚好与槐嬷嬷打了照面。槐嬷嬷见郑离神色有些慌张,不免问道:“怎么还要往外去?”
郑离笑道:“瞧着嬷嬷还没到,想去门口迎一迎。”
槐嬷嬷遂挽着郑离,二人一道进了汤姑姑的屋子。屋中早摆满了酒席,各色干果不算,另有四凉四热八道菜,陈年好酒梨花酿一壶。汤姑姑把自己收拾的格外精神,一见二人便笑,硬是将槐嬷嬷安置到了主位上,自己捡了客宾的位置。
郑离年纪最小,倒也不用人让,反殷勤的为槐嬷嬷、汤姑姑频频执壶倒酒。
没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槐嬷嬷与汤姑姑免不了多吃几杯,屋中烧的炭火又足又旺,不久便醉意醺人,口中没了忌讳天南海北起来。
郑离趁机离席,愀步出了屋子。廊下站了两个正说笑的大宫女,都是汤姑姑身边的心腹。
两个大宫女一见郑离,忙跑来:“郑书女可是要什么?”
郑离笑道:“姑姑和嬷嬷吃了几杯酒,嚷着干渴,去叫人拧些冻梨汁子来,记得千万别加蜂蜜。”
二人伶伶俐俐的答应着,转身就要去拿东西。郑离忙扯住其中与她最近的一个大宫女:“只叫她一人去就好,我另有话问这位姐姐。”
两个宫女并不疑心郑离举动,这些日子相处,承欢宫上下都知道郑书女好说话,出手也大方,别说小宫女、小太监喜欢和她玩耍,就连汤姑姑身边的大宫女们也多愿往郑书女身边凑。
被留下的那个宫女笑呵呵看着郑离:“但凭书女吩咐。”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记得汤姑姑把四门上的钥匙给了姐姐?如今秀女都走了,这四门是大开着,还是紧锁着?”
“自然是要上锁的,那些时候怕小主们偶然要些茶果走正门耽误时间,便开了另外三道门。不过书女也知道,都是叫了人严加看守的。这会儿小主们出宫,也早就落了钥匙,不准别人往来。”
大宫女将腰间悬缀的钥匙串儿抽出来与郑离瞧。
郑离故作狐疑:“那我刚刚怎么瞧见两个面生的太监在后院儿走动?”她将两个太监的身高和大致样子一说,那宫女立即笑道:
“书女说的是御膳房江云、江海两兄弟。汤姑姑不是要请书女和槐嬷嬷吃席嘛,那两兄弟是专门送食盒来的。书女也知道,我们这承欢宫只有到选秀时才会热闹热闹,平日就紧锁大门,那些太监好奇也不难理解。大约是觑着没了人,江云、江海偷偷在里面逛。”
大宫女话一顿,忙觑着郑离神色:“不过说起来,这事儿真是不合规矩。要是被汤姑姑知道......”
郑离忙笑道:“我自然不是那多嘴的人,这事儿只当我没看见。姐姐也不用去告诉江云、江海两兄弟,免得他二人胆小再放在心上,我们今后见了面反尴尬。”
大宫女十分高兴,觉得郑离这般说话可不是高看江云、江海两兄弟,而是给她面子。
不多会儿,另一人端来了三碗冻梨汁子,汤姑姑一见连说东西上的地道,痛饮了一大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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