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小结巴沿着记忆中的石子路前行,熟门熟路的穿过假山深处一道窄壁,绕过矮矮的山梁,在一排榆树的婆娑树影中,终于见到了那扇漆黑色小门。
门上的四开锁已经换成了一把黄铜大锁,小结巴将锁头在手心儿里掂量掂量,不由冷笑。
她绕过角门,沿着院墙往东,在一处矮树丛掩映下的墙角停住脚步。
小结巴警惕的环视四周,见无一个人,这才缓缓蹲下身子,将墙壁上的几块青砖徐徐拔出。一块、两块、三块......不多时竟形成了一个狗洞大小的缺口。
看她手法的娴熟程度,大约也是个惯犯。
小结巴轻轻巧巧从洞口钻进,转身搬了墙角的一盆花堵在那洞口位置。此时天色已黯,不留心根本不会察觉此处有异。
她踮着脚尖直奔正房而来,站在门前试探的一推,果然房门紧锁。小结巴便由怀中掏出一把八寸长满是锈迹的匕首,沿着门缝轻轻挑,耳朵贴在门板上静静的听。
门闩一点点上翘,声音很小,却逃不过小结巴的耳朵。
门开了一道缝,小结巴闪身钻进了屋子,转身将还没来得及落在地上的门闩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
这一系列的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俨然高手。
往西是郑姑娘的小书房,往东是卧室。小结巴握着手中的匕首站在正堂,刚刚还坚定的心忽然又有些胆怯。
为了什锦,她的两手早就沾满了鲜血,可那些都是该杀之人,唯独郑姑娘......郑姑娘是好人,可惜就是太过聪明,阻了自己的路。
想到这儿,小结巴不禁将心一横,咬牙提了匕首进屋。
闺房内没有熏香,却很是香甜,是茉莉花的味道。
这莫名的香气叫小结巴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她赶紧捏紧匕首,顾不得看看四下,屏住呼吸来到窗前。
天青色的幔帐内隐约可见一个鼓起曲线。
小结巴挑开幔帐,高高举起凶器,轻声道:“对不起,郑姑娘,愿你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别再这样聪明!”
话音一落,手中的匕首便狠狠朝着那被子扎去。刀刀皆是心口的位置,刀刀都透着狠辣。
一连十三下,扎的被絮纷飞,可就是不见红。
小结巴心一冷,僵硬在当场,知道事情有些不对。
郑姑娘就算是睡死了,也该闷哼几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正要揭开被子,背后却忽然一亮,火红的烛光渐渐照亮了半个闺房。
“郑,郑姑娘......”
小结巴转身就看见本该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郑离,此刻却气定神闲的坐在床榻对面的贵妃椅上,手中的火折子还冒着烟,一根山药粗细的蜡烛冒着灼热的火光。
郑离淡淡一笑,指了指右手案子上摆的莲花小碗儿:“这是晚上刚刚洗好的樱桃,知道你爱吃,特意留给你。”
小结巴慌里慌张就往地下跪:“姑娘,饶,饶命。”
郑离收起笑意,冷冷看着她:“可别是弄错了吧!分明就该是菊生姑娘饶了我的命!不过看菊生姑娘刚刚凶狠的模样,大约是没想过要留我一条生路的。”
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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